第 7 章 他決定給鐘息一次機會。……(1 / 2)

霍司承在沉睡中感到膝蓋上傳來一陣劇痛,他猛地睜開眼睛。

是肌肉抽筋,骨折患者會因為長時間固定導致肌肉疲勞,出現抽筋的現象。

霍司承本來不想當回事,但畢竟是凡人之軀,小腿還在抽筋,血管像被擰在一起,霍司承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視線裡突然出現一個紅點。

他警惕地眯起眼睛,待視線清晰,又愣住。

是一顆……紅漿果?

紅漿果下麵壓著一張方形便簽條,霍司承先把便簽條拿起來看:[霍小飽給你摘的,如果他問你,希望你這樣回答——爸爸已經吃了,病很快就會好,謝謝小飽。]

霍司承把那顆小果子拿起來,舉到眼前看了看,表皮已經發皺。

隨處可見的小果子,並不稀有。

霍小飽給他摘的,是覺得他吃了這個果子就能好嗎?

他不太能理解小孩子的世界,也不明白為什麼鐘息不教育霍小飽路邊的小野果不能隨便摘,而是配合他把果子送過來。

萬一霍小飽誤食了怎麼辦?

雖然很不認可,但霍司承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果子放到相框的旁邊,連同那張字條。

鐘息的字跡遒勁有力,筆鋒淩厲,和他的長相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而且他似乎真的很不把霍司承當回事,語氣總是頤指氣使,寫的是“希望”,看起來卻像是“必須”。

今天不是個好天氣,清晨時開始下雨。

霍小飽在雨天總是睡不醒,鐘息也沒去打擾他,獨自在書房裡看了會兒監測報告,等到小徐過來喊他:“鐘先生,小飽醒了。”

他放下厚厚一遝報告,起身去兒童房。

霍小飽在迷迷糊糊的時候總是粘人,哼哼唧唧地往鐘息身上爬,抓住機會就親鐘息的臉,好像生怕鐘息不要他。

“爸爸,好了嗎?”

鐘息歉然道:“還沒有呢。”

霍小飽大驚失色,“果果沒有用!”

“一顆小果隻能起一點點效果,以後小飽每天給爸爸摘一顆,爸爸就會好得越來越快。”

霍小飽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然後伸出小拳頭,像是鼓舞士氣:“小飽,出去!”

鐘息帶著他來到窗前,給他看外麵的烏雲密布,和淅淅瀝瀝的雨。

“今天摘不了哦。”鐘息說。

“啊!”霍小飽沮喪地伏在鐘息肩頭,剛剛燃起的小火苗全被雨水撲滅了。

很快他又充滿電,“我要看一下爸爸。”

他從鐘息的懷裡掙脫出來,一路撲騰到霍司承的房間,他這次連床邊都不敢去了,就躲在衣櫃旁邊,露出半張臉。

霍司承當過幾年狙擊手,很快就發現了他,霍小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完全躲起來。

鐘息站在房間門口,霍小飽抬頭看向鐘息,剛覺得委屈,就聽到爸爸的聲音:

“謝謝小飽。”

霍小飽瞪大眼睛,鐘息朝他笑了笑。

霍司承略顯生疏地說:“你摘的小果,爸爸已經吃了,病很快就會好,謝謝小飽。”

霍小飽先是撲到鐘息懷裡,扭扭捏捏地害羞了一陣子,然後才小聲說:“不用謝。”

鐘息捏了捏他的臉蛋,把他抱到樓下。

霍小飽正乖乖吃著早飯,家裡忽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先進來的是霍夫人,她還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溫柔模樣。鐘息起身後,霍夫人主動向鐘息介紹她身後的年輕男人:“這是總督特意為司承請的營養專家。”

鐘息還沒說什麼,她就說:“請你理解一位父親疼愛兒子的心情。”

鐘息挑了下眉,低頭幫霍小飽擦嘴。

營養專家看起來很年輕,二十五歲左右,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五官柔美,鐘息從他自信的神態和身姿就可以看出來,他應該是一個信息素等級很高的omega。

“鐘先生,您好,我叫祁嘉然。”

鐘息伸手與他相握。

霍夫人完全沒把鐘息放在眼裡,自顧自道:“司承在二樓,你是要先和他麵談嗎?”

祁嘉然淺笑著回答:“是,夫人,我需要和理事長麵對麵交流,了解理事長的情緒、身體狀態、營養代謝狀態以及他的飲食傾向。”

“他在二樓,我帶你過去。”

快上樓時,她才想起鐘息,眼波流轉,煞有其事地問鐘息:“小鐘,你不介意吧?”

鐘息搖了搖頭,心思似乎全在孩子身上。

他說:“請便。”

霍小飽倒是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阮雲箏,還禮貌地說:“歡迎你們來我家!”

阮雲箏瞥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

霍夫人帶著祁嘉然走進霍司承的房間時,霍司承正在看文副官早上剛剛送過來的公文,察覺到有人貿然闖進,腳步聲也不像鐘息,霍司承倏然皺起眉頭,冷眼望去。

霍夫人的笑容就猛地僵在臉上。

霍司承的信息素等級太高,高到哪怕信息素沒有溢出,但當他情緒出現起伏時,周圍人都可以感覺到壓迫。

再加上霍司承的母親是混血,所以他有一張輪廓感極張揚的臉,規整的眉弓和深陷的眼窩,讓他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威厲。

霍夫人一時嚇得噤了聲。

祁嘉然也差不多,他還沒進房間就先感覺到強烈的alpha信息素,引起的反應是呼吸不暢,喉嚨發澀,脖頸處熱源不斷。

一抬眸就對上霍司承的眼神,他下意識握緊手裡的公文包,膝蓋微微發軟。

他平時隻在電視新聞裡看過霍司承,鏡頭裡的霍司承有著比尋常人更健碩的體魄,更睿智的頭腦,以及更冷靜的反應力,即使麵對棘手的外交問題,他也能從容不迫,眼眸裡總帶著勢在必得的狂妄。

來之前霍夫人說:你彆緊張,因為有小孩,他家裡家外差彆很大,沒那麼可怕。

現在祁嘉然感覺到心臟猛跳,他想:這還不可怕?隻一個眼神,他就快嚇死了。

霍司承看了阮雲箏一眼,語氣並不歡迎,“你怎麼來了?”

阮雲箏仍心有餘悸,討好地笑了笑,“是你父親,他讓我帶著營養師來看望你。”

霍司承合起文件,正麵朝下放到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