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小飽吹吹,痛痛飛飛。……(1 / 2)

失憶第三天的早晨,霍司承將文副官喊了過來,讓他把無人駕駛直升機的負責人以及君山塔台控製室的人都召集起來問話。

文副官說:“理事長,出事當天聯盟調查局的人就把他們都扣押了,分彆做過筆錄,也和飛行器專家核對過。”

“由你負責,再調查一遍,”霍司承揉著眉心,“你剛剛說的是聯盟調查局。”

“是。”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出事,聯盟調查局能第一時間介入?”

文副官大驚失色,他在霍司承身邊跟了這麼多年,一直認為霍總督的人就等同於霍司承的人,所以出事時,聯盟調查局緊急介入,他還頗為放心,絲毫沒有多想。

可是經霍司承提醒,他猛然反應過來。

聯盟調查局應該介入,但問題是,介入得太快太及時了,藍岩基地警衛署的人甚至還在路上,聯盟調查局的副局長就親自帶人進了君山森林塔台管製中心。

這不合理。

霍司承第一次看到調查報告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他——

“不是調查快,是反應速度太快。”

文副官的臉上頓時血色儘失,連忙說:“理事長,我立即去辦。”

“用不著緊張,哪怕和我猜測的一樣,也是意料之中,不要自亂陣腳。”

可能是在海軍突擊隊經曆過生死的緣故,霍司承在很多大事上都顯得異常冷靜,文副官被他的冷靜感染,心神逐漸平定。

“下一任總督大選就要開始了,有人想鬨點動靜出來很正常。”

霍司承說“正常”,在文副官聽來就是駭人聽聞。更要命的是,霍司承出事後的所有事宜都是他負責的,如果聯盟調查局真的有鬼,他完全不曾察覺,還傻乎乎地積極配合行動,最後出具一份“排除人為因素”的調查報告,錯過了偵查最佳時機,那霍司承一定會懷疑他的工作能力,他的仕途大概率就要到此為止了。

“很緊張?”霍司承看了文副官一眼。

“是屬下工作失職。”

“我也隻是猜測。”

文副官低著頭,仍然愧疚難當,“我會儘快按您說的,對涉案人員展開秘密調查。”

霍司承交代了幾個要點。

文副官記錄下來,抬頭卻看到霍司承橫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麼,看得聚精會神。

察覺到文副官好奇的目光,霍司承輕咳一聲,說:“海灣工程的網絡評價不錯。”

“是的。”

文副官離開之後,霍司承繼續看兒童房的監控,霍小飽已經醒了,正躺在小床裡,左手一隻小熊右手一隻小老虎,自娛自樂。

霍司承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隻見他忽然高高抬起左手,將小熊砸向小老虎,小老虎掉在床邊。

小熊獲勝。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那隻小熊。

所以那天霍小飽會一個勁地把小熊往他手裡塞,那是哄他開心的意思。

霍司承神色黯然,沒過多久,霍小飽忽然望向門口,應該是鐘息進來了。

鐘息一進來,霍小飽連小熊都不要了,扒在高高的護欄邊,急匆匆伸出手。

鐘息穿著一身家居服走過來。

霍司承醒來時床邊已經空了,他都不知道鐘息是什麼時候醒的,他想:我今天應該沒有抱他,不然他一起床,我肯定也會醒。

這樣一想,霍司承頓覺輕鬆。

霍司承試圖隻看霍小飽,但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偏移,偏移到他不想看的那人身上。

鐘息和霍小飽在一起的狀態很不一樣,他會彎腰朝霍小飽扮鬼臉,逗霍小飽開心,還會拿起旁邊的小玩偶,和霍小飽互動。霍小飽一邊躲一邊咧開嘴笑,最後鐘息打開護欄的小門,霍小飽立即爬過去,撲到鐘息懷裡。

鐘息托住霍小飽的屁股,將他抱起來,他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霍小飽像隻小狗,摟著鐘息一個勁地親,擺出一副八百年沒見到媽媽的架勢。

霍司承微微皺眉。

鐘息指了指窗外,霍小飽轉頭望去,大概是一隻暫歇在窗台邊的小鳥,霍小飽朝小鳥揮了揮手,小鳥受到驚嚇,撲棱著翅膀飛走了,霍小飽扁了扁嘴,一臉無辜。

鐘息笑著捏他的臉。

膩歪了一會兒,鐘息把霍小飽放回到床上,拿來一套衣服,幫霍小飽穿上。

霍小飽脫了睡衣之後也是肉墩墩的,霍司承想:看來alpha和beta生的孩子也不是必然基因低劣,照樣可以平安健康地長大。

霍小飽很聽話,穿衣服時乖乖伸手,還會自己拽褲子。

相比於霍司承以前接觸過的小孩,霍小飽真的很乖,霍司承這兩天從沒在吃飯睡覺的時間聽到小孩子的吵鬨聲,即使很想要爸爸,也努力保持安靜,悄悄躲在門邊。

那麼可愛,任誰看都會喜歡的。

霍司承忍不住譴責自己。

可是就像鐘息靠近他一樣,霍小飽靠近他的時候,霍司承也會不自覺地抗拒。

身體裡似乎有個聲音在說:不能靠近、不能上當,孩子是鐘息放出來的誘餌,是蓄謀引誘的產物,不是愛的結晶。

頭又開始疼。

霍司承放下手機,按住太陽穴。

霍小飽拖著小熊下樓梯的時候,小徐正好走上來給霍司承送溫水和藥,他呆呆地看了看,然後主動請纓:“我給爸爸!”

小徐和鐘息對視了一眼,鐘息默許。

霍小飽把小熊交給鐘息,然後捧著藥瓶,悄悄走進霍司承的房間,他還是像昨天一樣,在衣櫃旁邊看了看,發現爸爸按著額頭,神情看起來很痛苦,他連忙跑了過去。

藥瓶發出咣咣當當的聲音,霍司承嫌吵,皺著眉頭望過去,霍小飽嚇得停在床邊。他從沒在霍司承的臉上看到過那麼凶的表情,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情,不敢往前走了。

霍司承立即收斂表情。

“小、小飽。”

他儘力放軟語調,霍小飽還是害怕。

他都不敢看霍司承了。

鐘息走進來,把霍小飽手裡的藥瓶拿下來,放到床上,然後一聲不吭地抱著霍小飽離開了房間,霍小飽伏在鐘息的肩上,整張小臉都埋起來,霍司承看出他不開心。

小孩子的喜怒哀樂那麼明顯。

小徐歎了口氣,走進來把水杯放在霍司承的床頭,“理事長,這是治療神經受損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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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飽呆呆地握著勺子,早飯隻吃了平常一半的量。

鐘息也沒有再喂他,而是說:“小飽,我們出去走一走,好不好?院子裡的花開得很漂亮。”

霍小飽點頭。

鐘息給他穿上燈芯絨的薄外套,帶著他走出家門,門口的警衛看到他們,立即躬身敬禮,“鐘先生,需要備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