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承對小徐說:“讓他上來。”
盛煊帶了幾盒補品交給小徐,然後就輕車熟路地上了樓,他先去敲了敲霍小飽的房門,聽到鐘息的聲音才開門進去,霍小飽本來還困蔫蔫的,看到盛煊時眼睛一亮,伸出小手。
“叔叔!”
鐘息剛給霍小飽洗漱完,正在給他穿綠色小恐龍的套裝。
盛煊好久沒看他,立即走上來抱住。
霍小飽摟住盛煊的脖子,親親熱熱地說:“叔叔,小飽想!”
“叔叔也想你。”盛煊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鐘息默默疊被子,把玩偶擺整齊。
盛煊觀察他,忍不住提醒:“鐘息,你臉色挺憔悴的。”
鐘息動作停了停,“還好。”
“他記憶還沒恢複?”
“嗯,”鐘息掖了掖霍小飽的領子,囑咐盛煊:“你彆跟他提以前的事,他現在聽不得,一聽和我有關的就頭疼。”
盛煊視線垂落,“那你——”
“我沒什麼,我去給霍小飽做輔食。”
鐘息繞過盛煊往門口走,霍小飽呆呆地靠在盛煊肩頭,小聲說:“媽媽怎麼了?”
“我們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霍小飽又露出笑容。
霍司承一抬頭就看到盛煊抱著小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他微微皺眉。
盛煊也是alpha,等級隻比霍司承略低一些,如果說霍司承看起來鋒芒畢露,給人居高臨下的壓迫感,那盛煊就是柔和版的他。
盛煊身材高挑修長,豐神俊朗,天生一雙桃花眼,好像隨時都在笑。
在他懷裡,霍小飽看起來都開心許多。
盛煊聞到霍小飽臉上有甜津津的味道,“小飽今天用的是哈密瓜味的牙膏嗎?”
霍小飽“啊”了一聲,讓盛煊看他新長出來的小牙尖尖,“哈密瓜牙。”
盛煊哈哈大笑,“小飽長了顆哈密瓜牙。”
文副官也滿眼溫柔地看著霍小飽,在場一共三個成年男人,隻有作為親生父親的霍司承臉色陰鬱,像個局外人。
明明是他把鐘息和霍小飽忘了,現在卻像世界把他遺忘了一樣。
自從霍司承受傷醒來後,霍小飽總有些怕他,明明已經到床邊了,還是抱著盛煊不撒手,他想要霍司承親手把他接過來,像以前那樣和他玩,但霍司承始終沒有伸手。
盛煊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他試圖緩和,先對文副官說:“小文這幾天忙壞了吧。”
“沒有。”
“我幾次深夜經過辦公廳,都看到三樓的燈亮著,”盛煊望向霍司承,笑道:“霍理事長,等你病好了,得給小文和下屬們發獎金啊。”
文副官連忙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盛部長言重了。”
文副官知道盛煊和霍司承有話要聊,就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
盛煊看了眼門口,笑問:“真失憶了?”
盛煊來了之後,霍司承稍微放鬆了一些,他隨口道:“忘了不重要的人,算什麼失憶?”
盛煊連忙捂住霍小飽的耳朵,“彆以為孩子聽不懂,萬一他哪天想起來了呢?”
霍司承幾乎整夜沒睡,心情本就鬱結,被盛煊這樣一說,又猛地添了幾分愧疚,情緒就更加糟糕。
他的信息素太強勢,盛煊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都被擠壓,霍小飽最先感覺到不適,把臉埋在盛煊的頸窩裡,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空氣中的威壓感一下子消失。
霍小飽就不哭了。
盛煊哄道:“去爸爸懷裡,好不好?”
霍小飽緊緊抱著盛煊,他被剛剛的感覺嚇到了,也形容不出心臟發疼,隻一個勁搖頭。
霍司承垂眸不語。
盛煊忽然發現,床的另一邊是空蕩蕩,連枕頭都沒有,那一邊的床頭櫃上也是空空如也,再定睛一看,衣櫃也空了一半。
盛煊震驚道:“你和鐘息——”
怕霍小飽聽到,他用口型說:“分開了?”
“是他自己答應的。”
盛煊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差點氣死。
“我名下所有財產都在他那裡,但是他親口說,他根本不愛我,難道我霍司承需要搖尾乞憐地去維係這樣一段婚姻嗎?”
話音剛落,鐘息過來敲門。
霍小飽抬起頭,可憐巴巴地說:“媽媽抱。”
鐘息快步走上來抱起他。
盛煊說:“鐘息,彆賭氣啊。”
鐘息冷著臉對霍司承說:“麻煩你在孩子麵前管理好你的信息素。”
霍司承啞然,自知理虧。
他看著霍小飽伏在鐘息的肩膀上,用小胳膊擋著半張臉,露出一雙哭紅的眼睛偷看他。
他衝口一句:“小飽。”
霍小飽像小地鼠一樣冒出頭來。
鐘息停下來,聽到霍司承幾次醞釀後,生疏地說出:“爸爸抱你,好不好?”
霍小飽立刻朝霍司承伸出手,鐘息沒辦法,隻能轉身把霍小飽放到床上,霍小飽迅速朝霍司承爬過去,鑽到霍司承懷裡,他在霍司承懷裡哼哼唧唧地滾了一圈,像是發泄情緒。
霍司承當著鐘息和盛煊的麵,沒法道歉。
就在這時候,霍小飽的肚子發出一聲咕嚕。
他該吃早飯了。
鐘息招了招手,霍小飽就乖乖爬過去,被鐘息抱去吃早飯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霍司承忽然生出幾分得意。
他想:盛煊再溫柔,也比不過父子親情,霍小飽永遠更喜歡他。
“小孩子還挺好哄的。”他說。
“大人呢?”
霍司承臉上的表情瞬間收斂,“他需要我哄?你看他為我掉過一滴眼淚嗎?”
盛煊不解道:“你都把人家忘了,人家為什麼要為你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