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我錯了。”(1 / 2)

下午五點的時候,小徐打掃衛生經過霍司承的房間,霍司承從厚厚的公文裡抬起頭,忽然問她:“外麵下雨了嗎?”

小徐怔了怔,心想床和窗戶之間也就三四米的距離,這都看不清嗎?

當然她隻敢在心裡小小地吐槽一下,實際上還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說:“外麵沒下雨,理事長,您是覺得地麵潮濕嗎?”

理事長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望。

小徐不解,但不敢多問。

霍司承說:“沒什麼,你繼續忙吧。”

又過了一個小時。

小徐清理走廊燈的灰塵時聽見霍司承喊她,她連忙走過去,聽到霍司承問:“外麵下雨了嗎?我剛剛聽到雷聲了。”

“是響了幾聲雷,但沒下雨。”

理事長看起來更失望了。

“小飽吃過晚飯了嗎?”霍司承問。

“吃過了,鐘先生今天做了南瓜鬆餅,小飽吃了四塊呢。”

“還有嗎?”

“啊?”小徐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萬萬沒想到理事長會冒出來這樣一個要求,她說:“沒有了,理事長您想吃嗎?我現在去做。”

“不用了。”

霍司承揉揉眉心,把文件放到一邊。

南瓜鬆餅,聽起來就很甜,霍司承不愛吃甜食,這種小孩吃的玩意,味道應該很一般,但霍小飽一頓吃了四塊,說明味道還不錯。

霍司承轉頭望向窗外。

天上的雲像是被擠乾了水分的海綿,一滴都落不下來。

小徐打掃完收拾好清潔用具,從儲物間裡走出來,鐘息正好下樓倒水,小徐笑著說:“鐘先生,跟您講個有趣的事,晚上六點多的時候理事長問小飽吃沒吃晚飯,我說小飽吃過了,還吃了四塊鬆餅,理事長竟然問,還有嗎?”

小徐捂嘴笑,“理事長竟然想吃小孩輔食。”

鐘息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他把玻璃水杯放在台麵上,“南瓜還有嗎?”

“啊?”小徐再次愣住,“有、有的。”

鐘息順著小徐指的方向,找到了才用了一點的南瓜,他放到砧板上切了一塊,又從冰箱裡拿了一顆雞蛋,係上圍裙洗乾淨手。

“鐘先生,您這是要——”

“既然他饞了,就做一點給他解解饞吧。”

明明鐘息是麵無表情的,但小徐莫名從他的動作裡看出一點和他的表情相反的情緒。

鐘息不忘看他親手製定的菜譜,喃喃自語道:“他今天蛋白質攝入量已經達到標準了,那就不放牛奶了。”

他把蒸好的南瓜和雞蛋放進攪拌機裡攪成糊狀,在倒入麵粉和少許的糖,然後依次放進平底鍋裡,烙成三塊比霍小飽的手稍微大一點的兩麵金黃的鬆餅。

他把鬆餅裝進盤子,遞給小徐。

“麻煩你送給他,如果他問是誰做的,你就說我不小心給小飽明天的早餐做多了。”

小徐疑惑,這不是前言不搭後語嗎?

她帶著滿腦子的問號,把鬆餅送上樓,結果霍司承開口就問:“這是誰做的?”

小徐嚇了一跳,她不太敢在霍司承麵前撒謊,隻能支吾著說:“鐘先生……鐘先生說他給小飽做明天的早餐,不小心做多了。”

霍司承露出了和聽到“沒有下雨”一樣的表情,接過盤子,直接拿起一塊。

沒想象中的甜,還挺好吃的,霍司承想。

鐘息嚴格控製著霍司承的飲食攝入量,所以隻做了三塊,霍司承幾口就吃完了,小徐很有眼力見兒地遞上濕紙巾,霍司承擦了擦手。

“小飽呢?”

“在客廳玩積木。”

“他一般幾點睡覺?”

“十點不到,鐘先生一般九點半的時候開始哄小飽回房間。”

“知道了。”

小徐如蒙大赦,連忙跑了出去。

鐘息坐在霍小飽旁邊陪玩積木,看到小徐跑下來也沒什麼反應,小徐把盤子放進洗碗機,想了想還是說:“鐘先生,理事長挺喜歡的,幾口就吃光了。”

鐘息“嗯”了一聲,把黃色三角積木放在圓柱積木的上麵,變成城堡的樣子,霍小飽拍拍手,他隻顧著逗霍小飽玩,對霍司承喜不喜歡鬆餅這件事並不在意。

鐘息的行為總是讓小徐茫然費解,不隻是理事長失憶後,其實理事長失憶前,鐘先生也不怎麼回應理事長的示好。

即使做些什麼,也藏著藏著,直到最後藏不住了,被理事長發現,才勉強說出口。

小徐曾經把這件事掩去身份,當做八卦講給朋友聽,朋友直截了當地給出結論:這就是不愛,愛怎麼會說不出口?愛根本藏不住。

小徐覺得有道理,但還是覺得哪裡奇怪。

理事長和鐘先生之間有一種很獨特的磁場,他們看起來相斥,卻又分不開。

“鐘先生,你讓我打掃客房,我也打掃過了,除了窗戶外麵,其餘地方都乾淨了。”

“多謝。”

“應該的,這幾天下雨,窗戶外麵不好擦,我明天找一下自動擦玻璃的東西,我記得放在儲物間裡了。”

話音剛落,外麵忽然響起一道雷。

霍小飽“啊”了一聲,積木都不要了,猛地撲進鐘息懷裡。

鐘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說:“不怕不怕,小飽不怕,隻是打雷。”

霍小飽把臉埋在鐘息的頸窩。

“男子漢要勇敢。”

霍小飽哼哼唧唧地說:“要爸爸。”

“爸爸生病還沒好,我們不能去打擾他。”

屋簷下的雨簾忽然濃密起來,濃霧暗雲壓著灌木林,大雨迅疾而來,傾盆而下。

小徐把客廳的窗戶都關上,她轉頭告訴鐘息:“鐘先生,外麵下雨了,看這架勢,估計又要下一夜。”

鐘息把霍小飽抱上樓,霍司承正好拄著拐棍從房間裡出來,兩個人的目光短暫交彙後又同時移開,霍司承輕咳一聲,用一種刻意疏遠的語氣對鐘息說:“小飽今晚和我睡。”

霍小飽立即抬起頭,驚喜地望向霍司承。

“不用。”

好像早有預料鐘息會拒絕,霍司承說:“外麵電閃雷鳴的,他夜裡肯定還會醒,與其半夜起來哄他,不如放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