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談愣住了,話癆?自己說了甚麼?
六國大計何其機密,胡亥怎麼可能知曉,一定是騙人的。
韓談冷笑:“你不必虛張聲勢,其實你根本甚麼也不知,隻是想要詐我,對也不對?我才不會上當……”
不等韓談說完,胡亥幽幽的吐出三個字:“梁父山。”
“你怎麼知……”韓談大驚失色,說了一半立刻閉嘴,死死咬住牙關。
但他的反應足以證明,胡亥的猜測是正確的。
“哦吼,”胡亥笑道:“看來我猜對了,談談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曉?”
韓談閉口不言,深深蹙著眉。
“梁父山?”扶蘇略微有些吃驚的開口,重複了一遍。
胡亥轉頭看向便宜哥哥,道:“哥哥,怎的了?”
扶蘇沒有立刻回答,或許是因著在場眾人甚多,不便多說,搖搖頭,道:“沒甚麼。”
【若有深意的扶蘇】
胡亥:“……”標簽說了一句好正經的廢話……
胡亥轉頭對章平道:“平哥哥,梁父山這附近,你可熟悉?”
章平笑得十足自豪,道:“不是我章平吹噓,這天底下,除了雍城與鹹陽,我最熟悉的地方,便是這附近一帶了,從這裡到泰山,再從泰山到梁父山,每條山道都印在我的心竅之中。”
“甚好!”胡亥拍著手,一臉天真的道:“平哥哥好厲害哦!”
章平不禁誇,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聽到胡亥這般不加掩飾的誇讚自己,立刻歡心自豪起來。
胡亥道:“那便有勞平哥哥將梁父山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摸得清清楚楚,這般一來,甚麼六國大計,不過爾爾。”
“嗬!”韓談冷笑一記:“胡亥,你把我們六國想得太簡單了,好,退一萬步來說,便算六國埋伏在梁父山,你也不會找到他們!決、計、不、會!”
胡亥挑眉:“那咱們隻好打個賭了?”
“打賭?”韓談不屑。
胡亥道:“我若找不到六國埋伏,便放了你,可好?”
韓談眯起眼睛,似乎覺得有詐,但還是道:“好!一言九鼎,你若找出六國埋伏,我便將這顆腦袋割給你!”
“咦——我要你腦袋做甚麼?”胡亥嫌棄的搖搖頭。
“那你要甚麼?”韓談狐疑。
胡亥笑眯眯的道:“唔——本公子要你。”
韓談臉色一僵,滿臉羞憤,他自小生得麵皮白皙,容貌甚佳,很多人都拿他打趣,加之韓談的母親不受寵,自從女服事件之後,嘲笑韓談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韓談以為胡亥在羞辱自己,臉頰幾乎滴血。
便聽胡亥繼續道:“本公子要你從此死心塌地,跟隨在本公子身邊,一心一意,不能有二。”
韓談驚訝不已,麵色變化數次:“你不殺我,早晚有一日定會後悔。”
胡亥道:“後不後悔,那是我的事情,打不打賭,才是你的事情。”
“好,”韓談篤定的道:“我賭!”
胡亥又道:“平哥哥,勞煩你的兄弟們,將這些假虎賁軍,還有韓公子全都押解起來,好生看管。”
“是!”章平一揮手,立刻有山砦的兄弟上前,手腳麻利的將韓談等人收押。
於是胡亥並著扶蘇、章平一起進了正堂,討論梁父山之事。
章平道:“兩位公子,不是我章平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然……這梁父山,地勢險峻,如今又是開春兒,山中草木繁茂,若是六國伏兵真的埋伏於此,恐怕……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找出來的,便算找出來,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清理乾淨的,可封禪大典……迫在眉睫。”
章平雖不喜習文,但也不是有勇無謀之輩,這些考量還是有的。
胡亥點點頭,道:“的確如此,平哥哥,據你了解,這梁父山有甚麼特點,為何六國選擇在梁父山埋伏?”
章平立刻將一張小羊皮地圖展平在案幾上,伸手畫了幾道,道:“幼公子請看,這梁父山便在此處,而這裡是泰山封禪之地。”
古時候封禪,封和禪其實是兩個字,代表了兩次行動,上泰山是為封,而下梁父山是為禪。
章平道:“梁父山距離泰山築壇,大約半日路程,乃是封禪最後的祭祀之地,陛下若是祭祀,必定會經過梁父山,六國倘或埋伏在此處,的確合情合理,且……這個梁父山,聽說是一座神山。”
“神山?”胡亥奇怪。
章平頷首道:“之所以說梁父山是神山,是因著民間流傳,梁父乃是靈魂聚集之地,人死之後,從梁父歸入黃泉,梁父山附近的不少野人,曾親眼目睹下黃泉的魂魄。”
章平口中的野人,可並非現代人口中的野人,在這個年代,居住在城池之中的百姓,被喚作國人,而居住在野外的百姓,便被喚作野人。
胡亥饒有興致的道:“還有這樣的趣事兒?”
章平撓了撓後脖頸子,道:“左右我是不相信的,但好幾個野人信誓旦旦,他們都是入山砍柴之時親眼目睹,久而久之,傳得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