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都是來自鐘祥的道爺?”聞人乄才說完,忽然覺得不對勁,客棧之中,似乎多了幾盞燈?他不動聲色,走到這道爺的麵前。
道爺上下打量幾眼這少年,模樣俊俏,梳著尋常的高馬尾,穿著一身明顯小了許多的衣服,普普通通,好似並不是修門中人。那必然是沒見過什麼世麵了,這道爺便把腿放下來,心道放他一馬吧,畢竟是個普通人。
“正是,你這小子來這裡湊什麼熱鬨?當心丟了你的小命!”
聞人乄仍是笑意盈盈:“鐘祥鳴鳳樓的道爺都來了,那是不是這泉山上鎮子裡的怪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怎麼?你是鎮子裡的人?”
“不是。”
“那你是乾什麼?嫌命長來送死?”道爺朝門外揮手:“快滾,滾回家去!”
聞人乄心想,這傳言真不假,幸虧這鳴鳳樓在宗門排不上號,要是排上了,這些道爺不得上天!這麼傲慢,多少應該有些真本事吧?
“道爺,我是聽說泉山鎮有條捷徑,能夠快速走出彼藏,這才來的。本來還擔心走不出去,眼下道爺你們來了,那想必怪事一定能擺平。”
“少說廢話,讓你快滾就快滾,等搞定了,你再來磕頭跪拜不遲!”
聞人乄沒動,他看著這客棧裡多出來的幾處光亮,又去問道爺:“道爺,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屋中有什麼不對嗎?”
“什麼不對?”道爺四下看了看,又看向他,怒斥:“我看你就不對,你滾不滾?”
聞人乄算是明白了,這道爺壓根一點真本事也沒有,於是哀歎一聲:“這客棧裡多了點讓人煩心的東西,你竟然看不見。”
“什麼東西?”道爺已經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吩咐:“來人,把他給我捆了扔出去!”
聞人乄一邊警惕要過來綁他的黃皮子,一邊問:“你們真的看不到嗎?”他指著那幾處光亮:“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裡,不是有嗎?”
道爺看他指的那幾處地方,空無一物,氣笑了:“好啊你,你最好祈禱你是個傻子,否則我今日一定扒你皮!”
聞人乄眼見道爺要起身抓他,他腳下一動,猛然改變了步伐,雙手在麵前交彙,各有兩指相交,如鬼魅一般在這些道士中間穿梭,四指反複上下,口中念叨:“陰陽定!昆侖定!萬物定!”
除去為首的道爺,其他修士全都定在了原處,這為首道爺嘲諷:“你個凡人以為定得住我?”
聞人乄不慌不忙,幾下閃過,末了四指指向其眉心:“叫你定你就定,我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為首道爺定住了,瞠目欲裂,咬牙切齒:“臭小子,你這是什麼定身術!”
“下階定身術,這你都不知道啊?”聞人乄說著伸手朝他懷裡摸去。
“唉先聲明啊,我可不是要非禮你,我是借你的東西用用,你們連最基本的煞光都看不見,還這麼大張旗鼓要上去泉山鎮平亂?怎麼敢的呀!”
煞光?
在座道士們雖然沒見過這種東西,卻都是聽過這種不詳之物存在的,不過這個東西乃是玄物,很少出現,若是換個德高望重的人說他見到了這東西,那還有幾分可信。可眼前這個少年言語間異常平靜,根本沒將這種能招來禍患的玄物當回事,幾乎是半分可信度都沒有。
“臭小子,死到臨頭,你還敢胡說八道!等我解了定身術,非得扒了你的皮!”
聞人乄又打量了一下那道爺,靈魂發問:“你不是自己也沒有到金丹期嗎?乾嘛還輕視彆人?”說著也不管他麵上氣的紫紅又扭曲,從他懷中摸出了一把短小的桃木劍,除此之外,竟然再無其他。
他不可置信:“你們是道宗,不是劍宗吧?劍宗出來還帶一堆法寶呢!你們出來平亂就帶了個木頭?法印什麼的都不帶?”
“臭小子,我們鳴鳳樓可不需要那些假把式!”
聞人乄恨鐵不成鋼,握著短小的桃木劍坐了下來。
“真行,這是假把式,那你們鳴鳳樓還修什麼道啊,修河道去吧!”
“臭小子你找死,你等著我解開定身術,你給我等著!”
聞人乄對他的叫囂充耳不聞,看了看外麵:“夜深了,陰氣濃鬱,正是掃夜的好時候,你們是留在這裡讓煞光普照還是出去掃夜?”
掃夜,顧名思義可以說是清掃夜間,確切說就是清掃夜間的邪祟之物。
這些道士原本到客棧來就是休息的,哪還會願意出去,再說這裡有煞光這種東西,他們更是信都不信。
“你還是自己先滾吧,不然我要打斷你的狗腿,拔了你的牙!”
聞人乄沒忍住笑出聲:“得了吧,反正你們也沒有見過煞光,不如.....”
話到此處,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轉身一看,掌櫃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正匍匐在地上往這邊爬,後背一個窟窿正涓涓冒血,身後拖著長長的血跡,嘴中哀嚎:“我請大師定製的符咒全都不管用了,你們快逃命吧!”
怪不得荒山野嶺還能開得來客棧,原來是有符咒陣法震懾!
“快逃!快逃啊!”他掙紮兩下,不動了。
諸位黃袍道爺全都變了臉色,奈何自己不能動,各個憋的滿頭大汗。
“臭小子,快解開我們的定身術!”
“煞光見血,必有災殃,往哪裡逃?”聞人乄聳肩,非常無辜:“各位,在下學藝不精,隻懂得定,不懂得解,勞煩各位先站站,這煞光我也是頭一次碰到,讓我想......”
這時,為首道爺終於是掙開了定身術,大喊:“你話也太多了!小心身後!”
聞人乄輕巧歪頭,躲過血肉模糊的一爪,還是不慌不忙一定要把話說完:“想怎麼打散它們!”
說完,一轉身,一腳將來者踹了出去,末了驚訝:“呀,這不是先前還在客棧吃黃酒的兄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