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顯然想的太美,雖然他動作確實是快,這位毒修也確實被他恍了一下,但他才落地,這位毒修已經幾步到他麵前,一掌拍向了他。
聞人乄瞬間真切的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意,那是他過去無數次切身感受過的東西,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過比起以往,顯然這一次他還感受到了一股說不明白的壓迫感。
在這巨大的殺意與壓迫感下,他揮手隔空召來打不斷,打不斷卻似乎被什麼不知名的力道控住了一般,直挺挺的掛在他不遠處,但他就是夠不著!
這是什麼邪術?
天州能人異士果然很多!
他被逼得不停後退,甚至於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打不斷不在他手中,他所有的招式都似乎被壓製住了,根本使不出來。
他算是明白了,也許一開始他進來這毒修就發現了他,隻不過是知道他一定會死,所以才不在乎讓他多活一會兒。
聞人乄被對方一掌拍到了牆上,他捂住胸口,還未來得及轉頭,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他知道他立刻就會死在不知名的力道下,甚至於這位毒修連毒物都沒召喚毒物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偏過頭,閉上眼,最後一刻前他腦海中浮現了老叫花子的身影。
不錯,洛小公子叫的對,他的確是個叫花子。
至少在老叫花子死之前,他一直都是個小叫花子。
老叫花子終其一生也未能走出闕端,再去見一見他魂牽夢繞的中原故土,他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了聞人乄身上。
聞人乄有點悲哀的想,讓你個老叫花子說對了,天州能人異士實在太多,他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叫花子哪裡應付的來?!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果然不是人人都像他這般和善,輕易不造殺孽,還很唏噓,為何這麼好看的人,下手卻這麼狠毒!
他閉上眼很久,料想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四周反而平靜了下來。
待他緩緩睜開眼,打不斷在他身側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急忙伸手拿了過來,再扭頭一看,先前那位毒修不可為何半跪在他不遠處,手捂著胸口,黑紗一晃一晃,似乎正在死死盯著他。
聞人乄奇怪:“唉?”
他一瞬間如是負重,甚至有點開心:“我就知道你不會殺我,你這麼好看,怎麼能殺人呢!”
他坐起來,那位毒修便往後退了一退。
他站起來,那位毒修又往後退了一退。
聞人乄心道,你剛剛還要殺我,怎麼好似還怕起我來了?
於是他討好道:“那個兄台,我真的沒有惡意,你瞧咱們現在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不如做個伴一起出去,不是很好嗎?”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等他話說完,這位毒修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嗬!
怎麼看起來好像是自己打傷了他一般?
聞人乄慢慢走過去,試探道:“那個,兄台,在下略懂一些醫術,你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幫你看看。”
此時的毒修非常虛弱,渾身都在顫抖,應該根本沒有力氣殺他,聞人乄在他麵前蹲下,果然對方似乎連躲開的力氣都沒有,被他輕易就握住了手腕。
“有蜈蚣在你身體裡,你是在修煉嗎?”
他想順著他的手腕觀察蜈蚣,但這位兄台不愧是裹了一身黑,彆說手腕,腳腕都沒有露出半點皮肉來,什麼也看不見,總也不能把他衣服脫了吧,那多失禮。
聞人乄索性將他另一隻手拿起來,一掌對了上去,瞬間源源不斷的靈力順著手掌蔓延進了對方的身體裡,對方顫抖的幅度小了下來,似乎有作用。
聞人乄索性坐下來。
“兄台,彆的我沒有,靈力我多得是,你呢也不必謝我,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出去。”他歪頭笑了笑:“唉,我這個人呢,說話雖然不是很算話,但也有算話的時候,我說就當沒看見陰靈核就是沒看見,所以你不必防著我,你就算是毒修又怎麼樣,八千修門看輕你,我可不會,我又不是修門的人,所以你儘管放心。”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這位兄台就是不說話,聞人乄忽而覺得不對,莫非這位兄台,是個不能說話的?
他仔細看過去,發現這位兄台雖是半跪著,頭卻略微低垂,難道是昏過去了?同時這隻蜈蚣從他指尖鑽出,在出來的瞬間自燃成灰。
聞人乄見他如此,也沒想著撤回靈力,他就著這個姿勢,源源不斷給他輸送靈力,不多久,他便聞到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味,這香味他似乎在何處聞過,聞人乄湊近對方,細細聞了聞,果然,這股淡淡的香味是這位兄台身上的。
聞人乄有片刻恍惚,他輸送靈力的手微微顫抖,而後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去掀黑紗,黑色的麵紗下,這張精致的臉眉頭緊蹙,在聞人乄望過去的瞬間,抬首睜開了眼,直直對上了聞人乄的眼眸。
聞人乄微微彎起嘴角,對方一張輪廓分明,線條鋒利的臉,卻有一雙清澈透亮又圓又大的眼睛,淡色的瞳孔映著夜明珠的光芒,如同一輪淺色的圓月。
雖然違和,卻格外好看。
大約就是神仙吧,是誰說世上沒有神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