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淑兒姐姐在看顧。”
淑兒作為明西身邊最親近的侍女,也是最為蠻橫的一個,平時護著明西護的可謂是嚴嚴實實,她以為聞人乄是回光返照,難得好臉色:“你說吧,想吃什麼想喝什麼?”
聞人乄搖頭。
“你不用不好意思,雖然之前你覬覦我們家小姐,但是看在你如今這樣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我都給你弄來。”
聞人乄以為自己聽岔了:“什麼?”
“嘿,怎麼敢做不敢認啊?先前在大街上,那麼暗你就能看見我家小姐如此國色天香,你一定是覬覦很久了吧?”
聞人乄一時間連反駁的詞彙都想不起來,滿腦子隻有問號,就在他想解釋自己真的隻是認錯人時,明西進來了。
“淑兒,不得無禮。”
她走過來,看了看聞人乄,笑道:“看公子神色緩了不少,但是傷得太重一時半刻也難好。”
聞人乄看著她在自己床側坐下,恨不能往牆上貼去,奈何自身傷重不能動,隻得客氣道:“多謝小姐。”
“對了,還未請教公子大名。”
聞人乄回道:“在下聞人乄。”
“聞人公子。”她問:“不知公子師承何處?”
“無門無派,不過一屆散修。”
明西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笑,她望向聞人乄,故作驚訝:“公子這傷好的可真快。”
聞人乄自然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沉默。
明西道:“即便是夜江春那般厲害的人物,傷了也得休養,如此看來,他倒是不如聞人公子硬朗,恢複的快。”
“什麼?盛和君受傷了?怎麼傷的?”
“真是稀奇,他一劍貫穿了你,要至你於死地,你怎麼反而還關心起他了?”
聞人乄平緩下來:“沒,隻是好奇,問問罷了。”
“恐怕小公子,想問的另有其人吧?”
聞人乄被人戳中心事,也不好反駁,好在明西又說:“不然公子又如何會打不還手。”
“原來你在。”
“太虛殿的勢力範圍,我如何不能在呢?”明西說完才又歎了一句:“可惜白界宗的手總是想伸的很長,夜江春此番受傷,也是給他個教訓,不是什麼人都能任由他們拿捏。”
聞人乄到底沒忍住:“那麼傷他的人呢?”
明西難得賣了個關子,她望向聞人乄的眼眸顯得有些狡黠:“那聞人公子不如先說說,你與他是什麼關係?”
聞人乄大約是太想聽到姬雲間的消息,也不隱瞞:“他救過我。”
“原來是聞人公子的救命恩人,怎麼?聞人公子是要報恩嗎?所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聞人乄心想他要是要能罵我就好了。
“那麼聞人公子知道他的來曆嗎?知道他的身份嗎?又或者說,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聞人乄沒有猶豫:“知道。”
“知道?”明西顯得詫異:“你既然知道,也要報恩嗎?”
“為何不?”聞人乄比她還要詫異:“為何我知道他的身份,我就不能報恩了?”
其實聞人乄是知道的,知道他們的想法,他們不恥毒修,甚至知道毒修最後會死,隻要不弄出太大動靜,大多都是任其自身自滅,連動手都不屑。而之於姬雲間,興許也不止隻有毒修這一點。
因此聞人乄也不想要從明西口中聽到這些,好在明西也沒有說。
“罷了,聞人公子赤誠之心,令人欽佩。”
夜深月明,大開的窗外正巧懸著一輪圓月,明西起身走到窗前:“今夜月色真美。”
聞人乄側頭去看,他道:“任他明月下西樓。小姐芳名,甚好。”
明西垂眸:“原來聞人公子想到的是這句嗎?”
聞人乄聽她似乎有些落寞,隱約知道自己說的不對,隻好補道:“我瞎說的,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有些話即便是瞎說,也是很容易進到人心裡的。”
她不再賣關子了,說道:“傷夜江春的那個人,逃進了不汶林。”
“不汶林?”
“不汶枝之所以叫做不汶枝,便是因為西邊群山群林,林深山多,自然枝繁葉茂。”明西歎了一聲:“據說他傷的很重,加上進了潮濕陰暗的叢林,想必活的可能也不大了。”
聞人乄心尖一抽,他道:“我昏死過去到今日,已有三天了。”
“是,加上今日,足有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