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動 我做你的劍。(2 / 2)

容誅 顧不瞻 3804 字 9個月前

“那個洛蘭山莊的大師兄,不會那麼輕易讓我們走,他之前沒有出手,是因為洛小公子在,晚一些他一定會來,畢竟連苟延殘喘的老弱婦孺都不放過,又豈會任我們一走了之。”

姬雲間終於是獨自走了,但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聞人乄以為他會跑回來抱抱自己,表達不舍之情,但實際上他隻是頓了頓,或許不舍,但絕不算表達,然後很快消失在了聞人乄的視野裡。

聞人乄歎了歎,便找了個樹乾上去坐下,等司燁來。

果然他小憩了一會兒,一道淩厲的殺氣隔空襲來,他迅速翻身翻下樹乾,半跪在地,不等他抬頭,一道泛著藍意的虛幻劍影裹挾著殺意襲來,聞人乄立即召出打不斷阻擋,打不斷碰到鋒利的劍鋒,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聞人乄幾個後空翻,落定。

他喘息:“奉瑄君,你這打招呼的方式怎麼跟盛和君一模一樣啊?”

對方並不理會他,隻是一手豎抱古琴,一手撥弄琴弦,撥出一道道淡藍色的虛影劍氣,劍劍超他襲來,如同暴雨而至。聞人乄不得已,單手旋轉起打不斷,打不斷轉的飛快,轉動帶著的氣流形成一道圓形的屏障,抵擋這些音符劍氣。

同時聞人乄也很詫異,洛蘭山莊是道宗,但這位奉瑄君卻在劍道上造詣如此之高,而聞人乄劍道接觸不多,遠遠比不上他對道法的理解。

對方見他有力抵擋,微微蹙眉,隨後古琴發出的聲音更為古怪,那一道道藍光閃爍在聞人乄眼前,讓他一時間頭暈目眩,他知道音符能擾人,於是乾脆閉耳不聽。

他一手食指指向眉心,口中默念:“千生萬劍,當風昶之,風即自止,急急如律令,去!”

言罷,指向打不斷,隨即打不斷綠光一閃,四周風止物靜,那把古琴仿佛啞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響,那些藍色的劍氣也隨即靜止狀碎裂。

聞人乄握著打不斷往後撤了幾步,警惕的望著司燁,果然他先是怔了怔,而後疑惑:“這是止風法?”

聞人乄自然不敢吱聲,果然他自己琢磨出了不對勁:“你自己改的口訣?無物詔令?”

隨即大驚:“你是什麼人?為何私改道法?”

瞧著這反應,真和夜江春有的一比。

聞人乄自小就是用這樣的口訣來禦道法,於他來說,算不上私改,不過他也不是那種執意要表露不同的人,隻好解釋:“道法並非隻有一種,雖然口訣有所不同,但其效力是一樣的,就比如定身術,不同階段有不同口訣,道理是一樣的。”

“胡言亂語!”司燁說完隱了那把琴,反手抽了身後的劍,劍柄上刻著三個大字,附司之。

“天道橫呈,豈容爾等放肆!禦道之術恒定,私改即為邪念,道必不能容你!”他說著舉起附司之,劍尖朝上,劍柄朝下,雙手握其於眉心,以訣催之:“天罡三十六劍,喚雨翻江海!”

霎時,他的身後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劍,這些虛影幻劍卻並不是直立於空中,仿佛是置身在水中,橫波縹緲,彎彎曲曲,而後這些劍橫呈真的仿若江水滔天,朝著聞人乄裹挾而來!

聞人乄後退幾步,一隻手握著打不斷,猛地往前方推去,打不斷光芒四射,卻並不是抵擋這些劍,而是如同一個無底深淵,將這些劍吸了進去。

聞人乄咬牙,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險險站不穩,另一隻手從懷中摸出個符紙,往打不斷上一拍,接著整個禦空而起,咬牙行水咒:“天水地湖,聚吾一腔,噴流萬裡,奉三山五候令,返!”

接著那些被打不斷吸收的劍立即噴湧而出,朝著司燁襲去!

司燁大驚:“天水橫流咒不是這麼用的!”

說著一劍斬斷這些噴湧朝他而去的劍氣,將附司之挽劍花,巨大的劍氣形成漩渦,攪得四周木移葉散:“推山填海!”

聞人乄被巨大的劍氣逼得不住後空翻,禦著打不斷堪堪抵禦,緊接著司燁又來:“五龍潛淵!”

“生火掩日!”

“吞刀!”

“吐焰!”

聞人乄被這一連串的劍術逼得毫無還手之力,這家夥可比之前的長華厲害多了,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劍術,一串接著一串!真是有空該多學學劍術了!

聞人乄咬破食指,血染上打不斷,打不斷通體變紅,周遭光芒逐漸變盛,他用流著血的食指在空中畫符:“日月隨形,仙人扶起,魂魄玄明,與吾同形,急急如律令,起!”

打不斷霎時如一柄血色利劍,穿透所有司燁的劍法,擦著他的耳側而過,但同時,司燁的萬把虛幻劍影中最真實的那把已經飛至聞人乄眼前,他用力閃躲,仍然被劍氣劃破了肩側,這些劍氣不比尋常劍氣,傷也不止於是皮外傷,打不斷打消劍氣的瞬間回到了他手裡。

聞人乄當即掏出符往腦門上一拍,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可就在這瞬間,附司之已經穩穩到了他麵前,聞人乄用打不斷去擋,才讓原本應該刺中喉嚨的劍偏離了方向,一劍刺穿了肩膀,從上往下擋的打不斷由橫變豎,猛地將司燁抵開幾步之外,那劍拔出聞人乄肩膀,鮮血直流!

聞人乄趁著他被抵開的瞬間,幾步遁了出去,但他走了不多遠,感覺身體的熱量急劇流失,天旋地轉間,他半跪在地,僅靠打不斷支撐。

而在這時,司燁已經穩穩落在了他麵前。

聞人乄抬眼看他,目光沉靜,他說:“既然要死,死之前我問幾個問題。”

“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再問?”

他言罷,一劍刺穿了聞人乄胸膛,附司之劍尖血流如注。

枯林風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