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乄急忙將烤鴨取下，撕了半隻遞給姬雲間，企圖平息他的殺意，姬雲間接過後，果然平靜了下來。

夜江春便說：“你少說話。”

洛有害怕的往他旁邊擠了擠，拿了烤鴨，小心翼翼吃著，害怕姬雲間過來殺他。

夜江春一邊烤鴨，一邊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姬雲間，但什麼也沒說。

聞人乄為了緩和這氣氛，隻好說：“柴是我找的，火是我生的，鴨子也是我烤的，你們兩位公子命，還讓我伺候你們！”

“嘿嘿，你是好人啊！”

鵝毛大雪，很快周遭變白，白茫茫一片，大雪壓得樹枝彎彎，好在這樹足夠粗壯。

“誰能想到，會跟你這樣的人在這裡賞雪！”洛有啃著烤鴨，心裡疑惑為何姬雲間聽到他提三門就會生氣，一定是以前因為什麼事情跟洛蘭山莊鬨過不愉快，但他又不敢問。

“姬宗主，投奔瀾滄陵之前，在什麼地方？”夜江春試探性問。

“啊呀，盛和君，你不是在說廢話嗎？我哥哥又不能回答你。”他一邊吃一邊說：“奉勸你少打聽，還是想想看活煞吧！”

“不知，你可認識那蓬萊星滿堂的惟憐宗主？”

姬雲間頓了頓，忽然抬眼看向夜江春，他的眼神漠然，仿佛在聽一個完全不相乾的人。但聞人乄明白，能與他並稱星月二仙的這位大宗主，曾經必然與他關係匪淺。

“盛和君，你不說話行不行？”

夜江春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垂眸不再多問。

“雪深難行，我們還是禦劍前往吧。”聞人乄想了想：“我和哥哥一起吧，我打不斷帶得動。”

“哥哥哥哥，你多大了還哥哥哥哥，你願意帶，人家不願意跟！”洛有說完抱著夜江春胳膊討好：“夜師兄，帶我帶我！”

午後雪停了，積雪不算深，但也不算淺，本來聞人乄是要禦打不斷走的，但姬雲間已經先他一步走進了雪地之中，聞人乄隻好跟上。

“真是個怪人。”

夜江春提醒他：“你少招惹他。”

“憑什麼啊，我又沒有乾什麼壞事，再說你乾嘛那麼維護他？是不是也看他長得好看？”

“你不好看？”

洛有被他一噎，說不出話來，隻好老老實實拉著夜江春的衣袖跟在他後麵。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走到傍晚，終於到了沒什麼積雪的山下，這裡樹木還泛著青色，一條河流繞山而過，河水沒有結冰。

“這裡比之前要溫暖一些。”聞人乄想：“果然這裡屬於南方吧？”

“什麼南南北北，什麼時候才到碧南啊！”洛有叫苦連天：“真的走不動了！”

“我們腳程很快，應該快了。”聞人乄四處看了看，提議：“歇一晚再走吧，也不急在這一夜了。”

“真磨嘰啊你們，又急，又不用快方法。”洛有不明白：“那到底急還是不急呢？”

“急，但也不能太急。”聞人乄安慰他：“明天保證到！”

“這裡荒山野地，怎麼住啊！”洛有無奈：“我這輩子沒吃的苦，現在全都吃了！”

“所以說，是你以前生活太好，我在闕端撿破爛，什麼地兒都睡過。”聞人乄找了個地方坐下：“自己找地方坐。”

“要是再下雪，要怎麼辦啊？”洛有擔心：“睡雪地嗎？”

夜江春本也有意禦劍先走，但看姬雲間似乎急又似乎不急，一時間也摸不準他的想法，隻好跟在他後麵，靜觀其變。

草草對付了一宿，早上聞人乄醒來時，姬雲間和夜江春都不見了，隻有洛有裹在夜江春的白袍裡呼呼大睡。

“你這個小公子，能吃能睡！”

他起來，四處轉了轉，最終抬頭望向山上，這裡環境潮濕，但他似乎嗅到了河水的氣息。於是他爬上半山腰，果然看見夜江春和姬雲間站在山壁邊，他走過去一看，這山的另一邊，竟真是一片汪洋。

他驚覺：“這難道就是碧水南天？”

夜江春回他：“這是碧水南天最北邊。”

“那我們要去的地方，會不會淹沒在這片水域之中了？”

夜江春道：“順著山道東側往南走，應該會遇到村鎮，去詢問詢問便知。”

三人從山上下來，洛有還在呼呼大睡，聞人乄過去喊他：“小公子！醒醒！醒醒！醒醒！”

洛有一動不動。

聞人乄伸手去揪他的臉頰肉：“再不起來我打你了！”

摸到他的皮膚，燙得驚人。

他又摸了摸他的額頭：“他發燒了。”

夜江春連人帶袍扛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