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看,是誰先死!”
她明豔的身軀霎時如煙霧般消散,化作一團灰白色的物體,已經到了聞人乄眼前,聞人乄縱身躲過,打不斷往前一擋,將將擋住她的攻勢,往後退了幾步,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什麼圖案也沒有畫,因為他明白,畫什麼圖案都沒有用。他將這符紙往自己腦門上一貼,打不斷豎在眉間,他閉上眼,打不斷立刻通體變色,這次不是變紅,也沒有變綠,而是收了符紙的顏色,通體發黃,金光閃閃。
隨後,他將腦門上的符紙揭下來揉碎,往打不斷上一揉,連張紙屑都沒有留下。打不斷閃著金光朝這灰白色的煙霧擊去!
白煙刹那間消散,聞人乄感應不到她的存在了!就在他保持著警惕時,這白煙忽然在他眼前顯現,接著一股力道拍上他的胸膛,幾乎將他擊穿!
聞人乄捂住心口退到殿門前,鬼修的身影隱在暗處,隻有那一身紅尤其顯眼,他意識到自己不能跟她久耗,但如果要正大光明將兩人帶走也不可能,現下姬雲間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也許是看出他的勉強,她不屑:“沒有這個能耐,就不要上趕著當英雄。”
聞人乄沒有說話。
“你救不了他,你也救不了你自己。”她笑聲詭異,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無儘憤恨:“沒關係,我會讓整個天洲,為你們殉葬。”
聞人乄心中一顫,他絲毫不懷疑她的目的,畢竟她對無辜之人,是沒有憐憫之心的。
此時,外麵傳來轟隆轟隆之聲,她嘲諷:“那個該死的修士,還真能堅持。”
聞人乄知道她說得是夜江春,但以夜江春的修為,不像她這樣的鬼修,的確很難傷他。不料她又說:“燕碧是我親手煉就的鬼煞,你以為這普天之下,又有幾人是她的對手?”
“鬼煞?”聞人乄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他沒有時間再浪費下去,兩指橫呈於眉心,指尖冒著微紅光芒,片刻後打不斷豎在眉間,他兩指劃過打不斷,將打不斷朝著鬼修所在方向扔出,霎時,打不斷散發出的紅光在洛有前方組成了一堵紅牆,電光火石間,聞人乄已經到了洛有身邊,他徒手拽斷綁著他的鐵鏈,扛著他以最快的速度躍出了大殿。
但出來後,四周竟然天旋地轉,所有的景物都以極快的速度扭曲,旋轉。
眨眼間,他已經置身一片黑土焦山之上,四周彌漫著黑色的煙霧,遠處山峰連綿,天際暗紅,烏雲遮天。
一時間,聞人乄真的分不清,到底龍池宮是幻象,還是這裡是幻象。
而站在他麵前的鬼修,一黑一紅兩隻蛇從她肩頭冒出來,吐著長長的蛇信,緊緊盯住聞人乄,和他背上的洛有。
聞人乄不敢將洛有放下,他捏著打不斷,想起了自己在闕端的日子,那時的處境,與現在真是像啊。打不斷在他手裡逐漸變長,變粗,而後他將打不斷插進地裡,任由它逐漸往上生長。
鬼修摸著蛇頭,看著打不斷變大,似乎不屑,卻又不言,直接捏住黑蛇的脖子將它扔了出來,黑蛇纏繞在打不斷上,朝著聞人乄張開血盆大口,但它不大,聞人乄閃頭避開,卻見它也逐漸變大,變粗。
打不斷發出紅光,原地旋轉,將這蛇甩飛了出去,聞人乄單手拍上打不斷,這竹棍朝著鬼修旋轉著飛去,鬼修兩隻蛇變大,尾巴卷住打不斷,想要逼停它,卻被打不斷帶著一同朝著鬼修飛去。
撞上鬼修的瞬間,四周山崩地裂,雲天墜落,霎時又在那座華麗的宮殿之中,在昏暗與光明的落差之中,鬼修那兩條蛇的蛇身重重撞上聞人乄,在這巨大的衝擊力之下,聞人乄摔入了一片滿是荊棘的花草之中。幾乎是立刻,他的全身開始麻痹,眼前的事物開始搖晃不清。
鬼修踏著被他摔平的花草,一步步朝他走來。
“我已經不再是肉體凡胎,所有□□上能夠感覺到的疼痛,我已經都感覺不到了。”她蹲下來,看著聞人乄,小小一隻,紅衣如血。
“我還是肉體凡胎之時,為了減輕痛苦,就會用這種草紮自己,紮在血肉裡,就會緩解痛苦,你看,是不是很有效?”
聞人乄用儘全力將身邊的洛有擋住,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的打殺聲弱了下來,他不知道夜江春到底是不是打贏得那方,但眼下他連說話都有些困難。
“一個人是做不了什麼的,我很早就明白了,你好像還不明白。”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勾形匕首,用手指擦著刀刃。
“你記著,我叫拂闌。”
刀刃勾進血肉,聞人乄卻真的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他隻是在想,原來她叫拂闌啊。
“不過可惜,你也不用記了。”她勾嵌進聞人乄肩膀的刀刃往心臟方向逐漸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