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日宗主背回來的,的確是個死人啊。”
不多久,有人靠近了,聞人乄在這個人湊過來的時候,猛然睜眼,嚇得這人大叫一聲,連連後退。
“詐屍啊,詐屍啊。”
“噓噓噓,叫宗主聽到,你我性命不保!”
聞人乄頭昏腦漲,口乾舌燥,於是說:“哪位好心人,給點水喝喝?”
不多久,有人送來了水,聞人乄定睛一看,是個毛頭小子,接過水喝完,他問:“你們宗主,哪位?”
他記得自己最後應該在林中昏過去了,這宗主該不會是拂闌吧?
“我們宗主,是大名鼎鼎的姬雲間姬宗主!”
聞人乄一驚:“原來你們瀾滄陵,還有活人啊?”
“怎麼說話呢!”這孩子見他似乎安然無恙,便說:“我去稟告宗主,你好好歇息,先不要亂動。”
等他走了,那個被嚇到的孩子也跟著出去了。聞人乄下床,打量了四周一圈,陳設很簡單,而且似乎,不像是在房屋之中,周遭一股陰寒之氣。
他走到門前,打開門,果然,他是在一座山中,這房子從裡麵看是房子,從外麵才能看出是建在山洞之中,一個洞,一間房。
而他這山前是一片流動的湖泊,遠處還有一條瀑布,而在側邊的山壁上,一座巍峨的宮殿依山而建。
“好地方。”他感歎了一句,就見那宮殿之中走出來一人,正是姬雲間,但姬雲間沒有下來,他隻是在高處看了看他,似乎確定他無礙,又進了殿中。
很快,去稟告的那個小孩回來了,他聲音稚嫩,身形消瘦,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
“我們宗主事情很多,你好好養傷,不要亂跑。”
聞人乄問:“這裡是江川嗎?”
這孩子頓了頓,沒有回答他,隻說:“若您需要什麼,隻管吩咐我,若您想知道其他的,問我們宗主即可。”
聞人乄沒有再為難他,但他也知道,這裡不會是江川,傳聞江川在天州最南方,距離閬中隔著千裡萬裡,姬雲間不會將他帶到江川那麼遠的地方去。
如果這裡是在閬中或者彼藏地界,那麼為何姬雲間出行從不帶人?虧得他還以為瀾滄陵的人遠在千裡之外。隻是,夜江春和洛有,此刻在何處?如果他從林中帶出了自己,豈不是跟拂闌碰過麵了?
他沒有去叫那個孩子,而是抬腳想去那巍峨的宮殿中尋找姬雲間,但順著石階走到那宮殿腳下時,有兩個守衛將他攔住了。
“抱歉,公子您不能上去。”
聞人乄看向這兩個人,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對,這兩個人雖然看著能行能動,但目光呆滯,臉色灰白,脖頸處卻經脈鮮紅。
是死人?
就在他猶豫時,有個聲音響起:“這位公子,您醒了?”
他側目,是個長相周正的男子,同這兩個守衛一樣,戴著逍遙巾,看起來頗有仙風道骨的模樣,隻是他與兩個守衛不一樣的是,他似乎是個鮮活的人。
“你是?”
“在下邢揚,是瀾滄陵內門長老,您是我們宗主貴客,按理我們不該攔你,但眼下宗主吩咐,我們不敢不聽,還請您見諒。”
真是嚇死了,聞人乄心想這要是姬雲間的弟子,那自己多少也得算是他師...父了,還好他不是,隻是個長老,那算一算,就是姬雲間的手下。
“是,我隻是有些話想問問他,如果他有事,我就不上去了。”聞人乄後退一步,忽然膝蓋一軟,那兩個守衛急忙扶了他一把,聞人乄撘住守衛的手臂,伸手一摸,果然,沒有溫度。
“哎呀,可能是睡太多,腿軟,我先回去躺著了。”他轉身的時候,剛好對上邢揚的眼睛,對方臉上那意味深長的表情,是一定知道他知道了這兩個守衛是死人的事實。
有意思,看來他原本以為的一切,都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啊,原來,姬雲間,也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孤身複仇,原來他有瀾滄陵,瀾滄陵有長老,有小廝,還有,活死人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