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乄心虛：“你不是剛出去了嗎？”

姬雲間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說話，聞人乄就索性說：“我隻是好奇才跟去的，沒想到裡麵關著人，盛和君和洛小公子，是不是也在這裡？”

姬雲間移開目光，順著青石板往一處山縫之中走去，聞人乄跟上去，原以為他是要帶自己去找那兩人，誰料山縫之中有個山洞，洞很淺，洞口很大，裡麵竟然是一泉溫水。與一般溫泉不同的是這水是暗紅色。

聞人乄知道不是血泉，而是藥泉，泉水散發著一股草藥的清香味。按理來說，姬雲間應該是毒入骨髓，就算用這樣上等的藥泉治療，也沒有什麼效果。

他完全不避諱聞人乄，自顧自解開衣物，泡到了泉水中。

反而聞人乄，多少有些不自在，看來姬雲間並不打算告訴他為什麼要關這些人，他見姬雲間靠在泉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於是自己開是解腰帶，解了一半，聽到身後有動靜，竟然是邢揚拿了衣袍來。

他見聞人乄在這裡，麵色有些複雜，將衣袍放下就離開了。聞人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腦子裡冒出很多東西，又回頭看了看姬雲間，解腰帶的動作都狠了幾分。

等他下水到姬雲間身邊，他都是閉著眼睛，對他跟著下來沒有表示反對，那聞人乄就大膽了一些。他蹭到姬雲間旁邊，見他不理會自己，於是捧了對方的發束打濕，一點一點幫他梳理。

沒幾下，姬雲間睜開了眼睛，他看向聞人乄，聞人乄看到他的眼睛，就覺得臉上發熱，心跳加速，略微有些尷尬，自覺想往旁邊挪，不料這時姬雲間卻主動靠了過來，嚇得聞人乄霎時間渾身僵硬，頭頂充血，這麼近自己打鼓一樣的心跳聲根本藏都藏不住！

但實際上，姬雲間隻是單純借他肩膀一靠，聞人乄僵硬如一根木頭，頭都不敢低，隻能垂著眼睛，卻不料透過晃動的水麵，見到兩點若隱若現的突起，他壓抑著的火苗忽然間就燃燒了起來。

剛好姬雲間睜開眼睛，目光透過褐色的水池，望向那處火苗所在。

聞人乄急忙去擋，剛要解釋點什麼，姬雲間的手忽然放在了他的腰間，接著順著他的腰線下滑，聞人乄急忙抓住他的手，發出的聲音是他自己都沒有聽過的嘶啞：“彆動。”

姬雲間的身上有很多疤痕，手臂上也有幾道很深的印記，摸上去都能知道當初受傷時，會有多痛。聞人乄摩挲著他的手臂，感覺自己立刻就能飛升成仙，聖人如此，天地可憐。他穩了穩心神，想說點什麼，但下一刻姬雲間的手掙開了他，順著他後腰線下滑。

聞人乄這一次抓得很牢，他有點好笑，在他頭頂輕語：“想什麼呢？”

姬雲間仍然是靠在他肩上，垂著頭，聽他這麼說，便抬眼去看聞人乄，聞人乄垂眸，對上他的目光，腦海裡捧著書的聖人立刻消散了，他側身，垂下頭，狠狠將他吻住。

那原本泛著漣漪的水麵，忽然洶湧。

聞人乄醒來時，屋中檀香濃厚，輕紗賬幔，但這場景似乎有些眼熟？他坐起來，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哎呀，公子你醒啦？”

聞人乄撩開紗簾，震驚了，這女孩子，正是明西的侍女，淑兒。

“你......我怎麼在這裡？”

他急忙把自己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確定自己穿戴整齊，但他記得自己明明之前是跟姬雲間在水裡，在山裡，在屋裡......他的喘息聲，他的體溫，他的眼淚......

絕對不可能是夢！

“我怎麼在這裡？這裡是哪裡？”他急急忙忙下床，不顧侍女的阻攔，走到門口，撞上了端著藥過來的明西。

“你醒了？”明西錯身進來，將藥放下，對他說：“你先坐。”

“你...”聞人乄恍惚了：“這是怎麼回事？”

明西歎了一聲：“我也想知道，那日抓我的那個男人去找我，說要放了我，讓我帶著你離開，我出去後，看到你是昏迷的，他說如果我不帶你走，就殺了我幾個師兄，我便將你帶出來了。”

“從什麼地方帶出來的？彼藏，還是閬中？”

“我不知道，因為我是被蒙上眼睛送出來的，我隻記得我摘下眼罩的時候，是在楊樹鎮，辛尛門前。”

聞人乄心裡一抽一抽，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可能是傷心，也可能是無力，最後他自嘲一笑，卻紅了眼眶。

“你怎麼了？”

聞人乄無奈歎息，卻什麼都沒有說。

“白界宗的弟子已經在不汶枝住下了，此事東方來了四個大宗門，應該無礙了。”

聞人乄心中一驚：“四個？哪四個？”

“扶海白界宗、蓬萊星滿堂、三門洛蘭山莊以及雲浮五行天。”明西舒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是誰領命前來，但料想那鬼修再有通天的本領，也鬥不過這四個宗門。”

聞人乄卻很沉重，他沒有料想，星滿堂竟然也來了，惟憐宗主，應該不會親自來吧？他開始不安，明西說得沒錯，就算有三頭六臂，也走不出這幾個頂尖宗門的手掌心啊。

“明西小姐，感謝你帶我出來，但我還有要事，就先走了。”

“聞人公子，打算去什麼地方？現在不汶枝人多眼雜，除去白界宗其他宗門應該也快到了，如果沒有特彆的事情，聞人公子還是不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