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不找鬼修......不會是來找毒……(1 / 2)

容誅 顧不瞻 3859 字 9個月前

“什麼?”惟憐看著這蓬頭垢麵的少年,渾身灰撲撲,頭發微微蜷曲,馬尾高高束起,看著稚氣未脫,這樣看著無害的少年,竟然來自闕端?

“流放去闕端的廢修額上都有印記,是不允許私自出闕端的,你是什麼人?”

聞人乄已經說累了,何況他剛剛以身嗣鬼,現在覺得三魂沒了七魄,頭疼又虛弱,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但出於禮貌,他還是站直身體,強撐著回複對方。

“闕端不允許廢修私自出來,我又不是廢修,為何不能出來?”

他抬眼,對上一雙好看的眼眸,縱然他目光鋒利,表情嚴肅,也難掩一副絕世好容貌。聞人乄一怔,看向了一邊同樣對他打量不休的邊行,他心中冒出了一個傳聞中的人物來。

“惟憐宗主?”他一直對這個人感到好奇,但眼下見到了,方才知道傳言不虛,原來曾經的星月二仙,果然是仙人之姿,才能得此雅稱。

這時邊行抓住他的後衣領,將他往屋中帶,說著:“你跟我來。”

他將聞人乄扔進房中,聞人乄摔在地上,更覺頭昏眼花,本來就在強撐,眼下癱倒在地,隻覺得渾身氣血上湧,他俯身嘔出一口黑血來。之前被拂闌附身的明西靜靜躺在他的麵前,看起來隻是昏過去了。

“廢物,堂堂白界宗與洛蘭山莊聯手,連個鬼修都製服不了!”邊行難得惱火,踢了凳子過來,坐下。

“那個,邊宗主,我並沒有出手。”蓮止扶著司燁坐下,弱弱反駁。

好在邊行此刻不想過多追究他們,他眼下隻想弄清楚聞人乄身上的謎團,於是他問:“你是匪之的弟子?”

聞人乄驚訝:“邊宗主何出此言?我真的不認識匪之。”

“那就是他指點過你!”邊行篤定:“你身上有五行天秘術的痕跡,當年匪之就是因為私改偃術,犯下大錯,才被逐出五行天,流放闕端!你有幾個膽子,敢插手宗門瑣事!”

“偃術?”聞人乄想起被關在則明山的那些年,他被迫吃過不少丹藥,被迫開膛破肚,被放置冰屋,也被掛於烈火之上,大概是受過的苦太多,他已經記不清了,如果當初匪之拿他們試煉,就是用了五行天的秘術,也並非不可能,隻是時過境遷,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會有痕跡留下嗎?如果有,又是什麼痕跡?

“邊宗主說我身上有五行天的秘術,請問是什麼?在何處?”

邊行攥緊拳頭,似乎有難言之隱,最終隻說:“你的身體構造已經異於常人,你不知道嗎?”

聞人乄自然知道,早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了。結合後來宗門傳言,匪之當初就是用五行天的偃術煉製活人,才遭到驅逐流放,到闕端後又大肆抓捕幼兒,一定是繼續他的試煉,而自己,就是那個漏網之魚。

聞人乄沒有再問,是因為他知道邊行一定不會繼續追究,再說時過境遷,他又有什麼理由追究?則明山覆滅了那麼多年,早就死無對證了。

“如果他是來自闕端,不排除可能是則明山餘孽。”惟憐輕飄飄發話:“將他關押,後續再審。”

“憑什麼啊,我隻是一個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散修啊!”聞人乄著急:“我不過是無意卷進了活煞的殺局,憑什麼關我!”

“就憑你保了一路毒修,跟鬼修不清不白,與盛和君與洛有的失蹤有關,還不夠關你嗎!”司燁出言附和:“還請惟憐宗主莫要留情,這小子很賊,不留心關不住他。”

“奉暄君,你一會兒把我給白界宗關,一會兒又請星滿堂關,到底想如何?”聞人乄這麼一急,一惱,更覺得頭暈眼花,最後眼前黑暗逐漸籠罩,撲通一聲倒下,失去了意識。

惟憐看向邊行:“邊宗主,要作何打算?”

邊行反問他:“這話不應該問惟憐宗主你自己嗎?”

惟憐冷哼一聲:“花前不尋香,蜂蝶自來,我隻是希望邊宗主,捂好你的劈海。”

“這就是你要關押他的理由嗎?”邊行起身,不屑:“你我都明白,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做錯的事情,是彌補不回來的,所謂贖罪,都是一廂情願罷了。”他踢了踢地上的聞人乄,目光深沉:“一個來曆存疑的毛頭小子,能有什麼通天的本事,也希望惟憐宗主你,彆因為悔恨,毀了這天洲的和平。”

他出了小院,見天空竟升起了明月,不汶枝街道上靜悄悄,人們已經歇下,所以那個在街道上閒晃的身影,很顯眼。他當然知道她的身份,但同多年前一樣,他無意插手有關於那輪月亮的任何事。

隻是他不懂,她在晃什麼?

“夜深露重,你不回家嗎?”

拂闌瘦削的身影一頓,發現來人是他,不慌不忙,仿佛真的將自己當作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孩,也不懼怕他能看出自己的身份。

“夜深露重,你不是也沒有回家嗎?”她不狠不惡之時,聲音軟糯,帶著幾分天真。

“你就不怕這深夜,會有惡鬼出來,抓了你去?”邊行見她雙手背在身後,垂頭踢著路上的石子,的確是小女孩的作風。

“我還會怕惡鬼嗎?惡鬼見了我,也要俯首稱臣。”她抬眼看向邊行,微弱的光亮下,隻覺得他高大威嚴,不知為何,還有些落寞。

“你認識我嗎?”拂闌覺得他是認識自己的,否則也不會這麼平和。

邊行頓了頓,似乎難以言說,又似乎是在斟酌,片刻後,才說:“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是我舅舅嗎?”拂闌並不避嫌,也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但她這份坦率,卻讓邊行大驚。

“你舅舅?”

拂闌仰頭看他:“這麼驚訝?你不知道嗎?你不是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