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 隻有我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東西……(1 / 2)

容誅 顧不瞻 3732 字 9個月前

“諸位,這邊請。”

邢揚將眾人帶到院落中,那裡點滿了燈,支起了木棚,棚下擺好了桌椅,桌上放著茶點,桌邊煮著一壺茶,茶香四溢,仿佛就在等他們來。

姬雲間似乎並不在意邊行的到訪,他看了看拂闌,拂闌卻躲在邊行的身側,沒有看他,於是他將目光轉向聞人乄,看到聞人乄正看著他,懷裡抱著很多東西。

似乎知道他好奇,聞人乄獻寶一樣把東西擺上桌麵。

“甜酒,據說是甜的很好喝,燒雞,燒鴨,肘子,糕點,都是些食物。”

也就隻有邢揚知道,他為何買這麼多。而他買了這麼多,桌邊坐著的幾位,其實沒人吃得下。

邢揚看著拂闌,叫了一聲:“小姐。”

拂闌長相變化很大,她還很小的時候,像極了她的母親,而現在,卻更像她的舅舅。分開的時候,他還答應她,從蓬萊回去時,給她買禮物,可惜。

邊行終於問:“她是怎麼死的?”

礙於姬雲間不能說話,邢揚自覺代勞回答,隻是他不如姬雲間溫和,說話有些衝。

“她是怎麼死的,不是人儘皆知嗎?被楚狂人斬殺於獵楊林之中。”

“我是說她起屍之前,是怎麼死得?”

“那恐怕式微君就要問一問那白界宗的宗主了。”

邊行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收緊:“她跟卜略之間,是那種關係?”

無人回答他。

“是嗎?”邊行的語調加重,仿佛在壓抑著什麼。

“若不然,她又怎麼會孤身殺去無山之巔?若不然,她又為何要讓位於小宗主?因為在西往月,在巫族,女子未婚先孕,是要被獻祭雪山贖罪的!”邢揚無比痛心:“雖然我們為她瞞住了小姐的來曆,但她覺得不配再做雲門宗主,所以不顧小宗主反對,將宗主之位讓於他。”

“所以,卜略負了她?”

“大宗主顧及他的名聲,不願將自己與他在一起的事情公之於眾,但她已與他有夫妻之實,還有了女兒,他卻為了所謂的宗主之位,拋棄妻女!”

邊行似乎不忍再聽,他喉頭微動,卻什麼也沒有說。

“她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無山之巔,哪怕傳聞她被打傷後逃走了,但從那之後沒有人再見過她,我們雲門弟子幾乎找遍了整個天州,小宗主幾次東行,甚至那則明山的匪之也數次出山尋她,全都一無所獲,她能去何處?”

邢揚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苦笑一聲:“之後就聽聞她由東往西殺了過來,我們在西往月見到她時,她渾身臟汙,血跡斑斑,早就沒了活息,成了一具能行能動的凶屍。而外界很多人卻不認為她是一具凶屍,認為她是在活著的情況下犯下殺孽,氣勢洶洶朝雲門要人!她生是雲門的人,死也是雲門的鬼,要審判也該是雲門來審判,憑什麼要將她交給白界宗!”

四周再次沉寂下來。

“她從東方回來,是找我的嗎?”

聞人乄心跳一滯,他抬眼去看縮在邊行身側的拂闌,她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聲音格外軟儒好聽。

邢揚緩了很久才應聲。

“是找你的,就算成了那副樣子,她仍然記掛你。”

若非西往月有她記掛的人,她又如何會在意識全無的情況下,全靠著一點執念,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也要回到西往月呢。也恰恰就是在見到拂闌那小小身影之時,那位殺氣升騰的凶屍才仿佛是忽然間斷了殺念,徹徹底底成了一具死屍。

如果後來,她沒有從雲門的水晶棺中忽然驚起的話,一切,又是另一番模樣了。

“是他殺了我母親,殺了我舅舅。”拂闌將頭埋在邊行臂彎,輕聲說:“他說過,我們巫族都該死,所以他拿我做試煉,煉一些邪門的術法,想讓我在痛苦裡死去,他說是為了我母親贖罪。”

拂闌省略了很多她所遭遇苦難的細節,是她覺得不必要說,但她總也不能理解:“如果他不喜歡我的母親,又為何要與她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