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乄眼前一亮,還不等他說什麼,姬雲間持劍直下,一劍挑開洛易,逼得對方後退幾步,穩下來立即問道:“你是什麼人?”
不等旁人回答,他自己料到了,“原來你就是那個欺師滅祖的毒修,姬雲間,姬宗主?”
姬雲間人未動,一股力量已經到了洛易的麵前,這老頭腰一低,手中蓄力,縱身躍起,姬雲間的身影迅速到了他麵前,兩人一交手,天搖地動,連旁邊的拂闌與擇陽君都顯得落了下風。
聞人乄著急又擔憂:“你傷沒好,你有傷......”他話音未落,被邢揚一腳踹開,躲過了一柄利刃,霎時間天空暗了下來,那些圍觀駐足者齊齊一頓,接著他們搖搖晃晃,齜牙咧嘴,行動非常迅速,朝著高台這邊就撲了過來。
“什麼東西?”邢揚高聲喝道:“你們怎麼了?”
這時,聞人乄發現那些被鎖鏈捆住的人隻怕要成為這些發狂人群的口中物了,於是他揮出打不斷,打開了鎖鏈,那一瞬間,黑暗中有光線出現,一人立於空中,俯瞰他們。
聞人乄收回打不斷,抬頭一看,那男子深沉穩重,儀表堂堂,這麼貿然一看,一身正氣,與陰險小人,心機城府之類的詞語根本不沾邊。
“師父?”夜江春問:“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夜江春的師父,可不就是卜略,原來他竟然是如此正派的模樣。他此刻立在空中,麵上沒什麼表情,可雙目一直在姬雲間與拂闌之間流轉。
圍觀者淪為狂物,那些受他統領的門派都在聽他號令,沒有貿然行動。
卜略也並未理會夜江春,那些發狂的人直撲他們而來,邢揚便說:“想辦法走。”
聞人乄無奈:“這結界布下,什麼傳送法術都出不出。”
“這是什麼結界?”
聞人乄一字一句:“道法三大界,咒界。這種結界極其難破,分布廣而深,能攔下一切咒語法術,就算他在這個結界裡殺了我們所有人,也不會為外界知曉。”
“那怎麼辦?這狗賊可是已經到了大乘境!”
“如果他沒有這麼深厚的修為,貿然布下這等咒界,一定會傷到元神,但眼下看他一點事沒有,可想而知大乘境有多恐怖。”聞人乄不忍見姬雲間打鬥這麼久,但洛易的修為實屬讓人看不透多深,他意識到如果一直耗在這裡,沒有生路可言。
邢揚踢開撲上來的那些人,聞人乄卻發現這些人麵色不對,不是死人一般的死灰色,竟然麵色紅潤,隻是表情猙獰可怖,他順手抓了一隻,試探了一下鼻息,沒有氣息,他頓了片刻,直覺不妙,但眼下容不得他想太多,放眼看去,先前被鎖鏈捆綁的那些人都在徒手對抗這些人,也就是說,這些人,他一樣要殺。
“要找到破咒界的辦法。”聞人乄四處看去,感覺棘手,“破咒界要先破咒語,不同咒語的咒界不同,但道法萬千,咒語各不相同,很難知道他這個咒界,是怎麼布下的。”他飛身旋轉,去奪那些準備聽令門派的人手中的劍,他如影而過,奪了他們的劍,反手扔給那些徒手抵抗的人,就在這時,一柄利劍朝他襲來,他側身躲過,發現隻有一把劍,而立於空中的卜略,甚至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
聞人乄甩出打不斷,抵抗這把劍,這劍也是卜略從彆人那裡奪來殺他的,以為殺他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人不應該費什麼功夫,所以如此傲慢,甚至動都懶得動一下。
打不斷纏了那劍幾下後,那把劍應聲碎裂,裂成了粉末,隨風散去。卜略這時垂眸,正對上聞人乄打量他的目光。
聞人乄在他有所動作之前,打不斷往空中一拋,霎時綠光直衝天際,打在結界之上,往四周擴散而去,讓整個天地呈現幽綠色。
“卜宗主,你還不動手?”他故意朝他叫囂:“殺我這樣一個小嘍囉,不必費什麼功夫吧?”
隻要他出手,聞人乄就能看出他道宗什麼路數,但這個卜略到底架子大,壓根不動手,反而他們白界宗的弟子,揮著劍朝他撲來,人群湧動中,聞人乄看到夜江春孤零零站在一邊,似乎塵世喧囂,獨獨將他遺棄。
聞人乄與邢揚背靠背對付來人,但他知道雙拳難敵四手,如今被困在這裡,隻能自救,不能硬來,好在這時拂闌將擇陽君踹落在地,她於空中化形,站在比卜略低一點的地方,抬眼看他,沒有說話。
擇陽君跌倒在地,用劍支撐身體半跪起來,他捂著心口,猛然吐出一口鮮血,抬眼看向拂闌,並未動作,而姬雲間在看到拂闌盯著卜略看之後,一直沒有出鞘的劍不住震動,那股冷冽的殺意讓聞人乄心驚。
他想阻止那把劍出鞘,就算卜略看出了他的身份他也不敢張揚,其他人總還是不知道為好。於是聞人乄縱身而上,躍到他的身邊,撫上他手中的劍,什麼話也沒有說,隻對著拂闌說:“你彆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