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乄還以為他說錯話了,他應該說,今日是你的死期。
就在他疑惑時,這老者又說:“世人追尋長生,求生道,求仙道,殊不知隻要情在,即苦在。敢問這俗世凡人,幾人能將欲根徹底斬斷呢?”
“老先生,我真的隻是想問......”
“你要找的地方不在這裡。”他抬手拍了拍白狐的腦袋,將白狐抱起,才說:“走過那片無人走過的荒原,你就會找到你想找到的地方。”
聞人乄即刻就要告辭,老者打斷他:“古往今來,總有人要逆天意而行,有為救世,有為救人,也有為渡己,你不愧是他的弟子,心性、選擇竟與他一樣,甘願沉淪俗世。”
聞人乄望向他的目光霎時犀利起來。
老者從容不迫:“想必你肯定知道我說得是誰,你認為,他真的死了嗎?”
“老先生,晚輩還有要事,告辭。”聞人乄背著姬雲間轉身,天色就在這時暗了下來,四周草木微動,但殺氣卻格外重。
“後生,算起來,我算是你的某一位師兄,我的師父,死了四百三十七年了。”
聞人乄大驚,他轉身:“你...你是說老遠他?”
“你不承認他是你的師父,還是你知道你不說他是你的師父,會為自己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並非如此,隻是他教導我時,並未以師之名,在我心裡,他更像是我爹。”聞人乄坦然:“縱然他沒死又如何?這是他的選擇,我雖是他人生某一過客,他卻是我一生記掛之處,足矣。”
“你倒是想得很開,你有如此智慧,不會不知道這人是你的劫數。”
“知道又如何,這劫數嘛,選擇即為命數。”
老者盯著他看:“可惜了。”
天色愈發昏暗,殺氣愈發濃鬱,聞人乄便說:“老先生,我先走了。”
“今日即便你走了,我也活不了了。”
“此事與你無關,我隻是路過,想必他們不會亂殺無辜。”
“你來找我,我就不無辜。”他將白狐放出去,長歎了一聲:“我可不是擁有無儘歲月之人,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能力遠不止如此。”
聞人乄不明白:“什麼意思?”
“你的經脈被人逆轉過,你的靈力實際上是循環再生的,隻是他用封印封了你三道經脈,使得你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這會抑製你靈力的循環,所以你的靈力稀疏,無法收斂,但用起來卻不斷。”老者捶了捶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若是解了三道經脈,天州以內,你沒有對手。”
聞人乄非常疑惑:“這三道經脈,是什麼?”
“心、肝、肺。”他說:“你的身體異於常人,縱然我耗儘修為也破不開這三道封印,我隻能幫你動搖這封印之基,其餘,要靠你自己。”
“等一下!”聞人乄看他不像騙子,但他確實沒有聽過什麼心肝肺還有三道經脈,“老先生,我知道心有心脈,這肝肺卻沒有聽過,你不會在騙我吧?”
老者沒說話,隻是在他胸前比劃了幾下,他手腕轉圈,一個白色光球緩緩出現在他手中,聞人乄還沒反應過來,他猛地將這白球推進了聞人乄胸中,帶出巨大衝擊波,將埋伏在小院四周的殺手震飛出去大半。
聞人乄反而什麼感覺也沒有,隻覺得胸前一涼,其餘半點不適感也沒有,當然也沒有舒適感。
“你走吧。”老者似乎忽然蒼老了不少,手無力垂下,精神氣一下沒了。
“老先生,你......”
“接下來的路,要看你的造化了。你能趕在今日到我這裡,本身也就與我有緣,但你並非我的劫數,你來與不來,今日都是我的死期。”他說完,走進屋中,關上了門。
留聞人乄在院中不知所措。
但很快,周遭的人陸續圍了過來,聞人乄無意與他們為難,也不想在此耽擱時間,他本想用陰遁術離開,但他忽然發現自己禦不了靈力了!
剛剛那個老先生?
他轉身幾步踹開門,那位老先生背對著他坐在桌前,已經死去了。聞人乄沒有猶豫,直接關上了門,畢竟現在跟個死人,也說不了什麼,他也沒有時間把他的魂魄拘來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