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息咒,你一個鬼修,離魂術顯然不太有用,離息咒能夠使你呼吸一次,痛苦一次,算一算,非常劃算。”聞人乄手指在那傷口之處一點,傷口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飛離,緊接著那地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卜略,會的道法倒是不少。”聞人乄放開她,見她披頭散發,就說:“將頭發梳起來。”
“他真的死了嗎?”
“當然,如果他不死,我會回來嗎?”聞人乄冷漠地告訴她:“我回來,替他殺那些該死之人。”
拂闌依然是垂首伏地,發出一陣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聲音。
聞人乄問她:“你得償所願了,開心嗎?”
拂闌忽然用頭磕地,磕得頭破血流,但聞人乄隻是冷眼看著,甚至奚落她:“從你企圖召喚他心魔開始,我就知道你大概是恨透了他,你直到如今也不明白,你應該是恨他,還是愛他。你陰晴不定,心性隨意,也不講什麼道理,什麼因果,凡事隨心,出爾反爾更是常事,如果你跟他沒有這層關係,我必定不能容你。”
“是我的錯嗎?我為何成為今日這般模樣?我今日這樣,難道不是他們親手造成的嗎?什麼愛?什麼恨?真是可笑,可笑!”拂闌咒罵著:“他們就該死,他們就該死,就應該永世不得超生!憑什麼苦難都是我來承受?”
“拂闌,你說得對,腐爛的種子是開不出花的,腐爛的花朵也不會有種子。”聞人乄顯然對她已經談不上失望,他隻說:“你的結局,你自己選,當然,我不介意親手送你上路。”
聞人乄走到門口,又回頭:“你母親的劍呢?”
“那是我的,我不可能給你,我就算死,也會帶著這把劍死。”
聞人乄走回去:“劍跟在你身邊,隻會折了劍氣。”
“那我也不會給你。”
聞人乄沒再說什麼,他出了屋子,邢揚立刻迎上去:“小姐怎麼樣?”
他話音剛落,殿中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
邢揚跟上他,問他:“你跟小姐說什麼了?”
“大哥,你彆一口一個小姐,她配嗎?她做鬼真是做對了,她就根本不配做人。”聞人乄對拂闌的怨念不是一般大,他隻恨:“要不是這層關係,我絕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邢揚見他氣質跟以往截然不同,氣場似乎突然變強,再加上他這副裝扮,不禁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我練成了神功,現在天州,沒有我的對手。”
邢揚上下看他許久,最終沒說什麼,隻說:“這裡沒什麼吃食,我去捕魚,晚上喝一杯?”
聞人乄答應了他,然後在龍宮之中四處轉轉。
拂闌不知何時出了殿門,跟在他後麵,像個遊魂,聞人乄本來想當看不見,但她披頭散發實在影響心情,便趕她:“你能不能不在我眼前晃?”
“他真的死了嗎?”
“他死了你不應該高興嗎?”聞人乄好笑:“你不應該敲鑼打鼓嗎?你心想事成了啊,你不是盼著他死嗎?”
“可你一點也不傷心。”拂闌再次追問:“他真的死了嗎?”
聞人乄無奈:“沒死行了吧?”
他轉身幾步,在院中看到一口枯井,往下看去,似乎有風從下麵吹上來,他問:“這個井乾了?”
這個龍宮本來就不是拂闌所建,她自然不知道,她隻在意姬雲間是不是真的死了,聽到聞人乄說他沒死,自己忽然間輕鬆了很多,也不再管聞人乄,轉頭就走了。
聞人乄見問她也問不出什麼來,就自己繞著枯井打量,半晌後他朝著下麵丟了個石子,一點聲音也沒有。
起先他還有所顧慮,但想到自己現在幾乎是無敵的存在,他喚出打不斷,縱身朝著井下躍去。
到了下麵,果然發現下麵另有乾坤,四麵牆壁上畫著八張圖,這八張圖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八卦鏡像圖,八張圖中隻有一張是生門,其他是死門。聞人乄想起來自己小時候,老遠教授他八卦象山圖之時,用得就是這八張圖。
聞人乄伸手撫上那八張圖,笑了。
他熟練在其中一張圖的鏡子中按了幾下,畫像裂開,一道容得下一人進出的洞口漏了出來。聞人乄鑽進去後,那畫像又恢複如初。
聞人乄穿過洞口,發現裡麵有一個非常大的空間,隻不過這裡麵掛滿了經幡,中間更是有一個非常大的陣法,畫著個鎮鬼符,那符上的血跡,竟然至今未乾,還在流動。他繞著經幡走了一圈,最後發現這根本不是鎮鬼符,是奉鬼祀,而所奉之鬼......聞人乄仰頭看向頭頂那幅畫像,一個無臉之人,站立雲端。
原來,這是老遠所奉之鬼神。
聞人乄四處看了看,沒看到香,想了想,割破手腕,奉獻了幾滴自己的鮮血,接著很快離開了這裡。
他從井口爬上來,看到邢小風邢小雨正往這裡跑,口中喊著:“聞人公子,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