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婆娘實在是太認死理了,偷了她點東西,天南海北要殺我,實在難纏。”阿墩殺那問他:“你知道鬼修在哪裡?”
“大概知道,但我不能帶你去見她,在這件事情裡,你最好從哪裡來,回哪裡去。”聞人乄繼續往前走,不再理會她。
阿墩殺那卻緊緊跟在他後麵,喋喋不休:“這裡每日都有許多修門弟子進來,但很少有人真的深入那邊更深的林子裡去,畢竟誰不怕死呢。所以說,這些人,真是虛偽。”
“你一個散修,就不要議論修門如何了,在闕端怎麼生存,你都忘了?”
“我小時候就已經離開闕端了,我在天州流浪了十三年,什麼地方沒去過,我還怕他們?”
“你不怕,你最好也彆找死。”聞人乄出她意料之外的迅速在她周身點了一圈,阿墩殺那瞬時不能動了,她憤怒:“你乾什麼?”
聞人乄隻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憶:“我出闕端後初次使用法術,就是學了彆人的定身術,在天州術法裡,高階定身術難學,低階定身術難偷,如今這低階定身術,我已經不需要口訣催動了。”
他大步往前走,隻朝她擺手:“你口中的老婆娘,肯定不會殺你,但關你,不在話下。”
身後傳來阿墩殺那怒罵聲,聞人乄充耳不聞,他進入深林後不久,就察覺到了一股視線,四下觀察許久,他挑了個樹底坐下,從懷中摸出燒餅,啃了沒幾口,聽到一聲笑。
“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聞人乄抬頭,燕碧靠坐在一個粗大的樹乾上,垂眸看他,接著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骨碌從樹上下來,蹲到他的麵前,盯著他看。
“看什麼?”聞人乄摸了摸自己額間的印記,被燕碧這股熾熱的視線弄看得十分不自然。
“你...你......”燕碧問他:“你額間的印記,怎麼來得?”
“你見過?”
“你聽過有關不死族的傳聞嗎?”燕碧站起來:“傳聞他們生活在一個連樹葉都是火紅色的地方,你是不死族嗎?”
“我不知道。”
“但傳聞還說了,不死族,並非是人的模樣。”
聞人乄好笑:“你的傳聞,我並不曾聽過,想來聽過的人也不多,這不死族應該不是傳聞,是秘聞吧?而且......”聞人乄拉長音調:“是你所知道的秘聞。”
燕碧冷笑:“我一個生來是錯的人,能有什麼秘聞?隻不過我曾在那片水下的一個洞窟之中,見過一些關於不死族的壁畫,也就在那之後沒多久,那裡就被水淹沒了。”
“這些記載未經考究,還是不要貿然相信。”
“但我相信,對你模樣存疑的人,不會隻有我一個。”
聞人乄站起來:“那又如何?”他轉而問她:“卜略沒有來過?”
“來過,但沒有到達龍宮,被主上攔下了。”燕碧帶著他往林中走去:“我帶你去見她。”
“她和卜略交手,結果如何?”
“兩敗俱傷。”
他們走了許久,終於隱約聽到了流水聲,邢揚正在泉水邊提水,看到他們一時間沒敢認聞人乄,直到確定是聞人乄,他才扔了桶過來,將他上上下下圍了個遍,最後問他:“我們宗主呢?”
聞人乄看他急得眼眶發紅,急忙說:“沒事,他沒事,我找到那位傳聞中醫聖的弟子了,正在救他,我因為擔心你們,所以過來看看你們。”
邢揚放下心來:“這就好,我們沒事。那位卜宗主的確差點把林子都掀了,但我們小姐攔住了他,打了三日,他才沒貿然進來。”
“拂闌人呢?”
“在裡麵。”
聞人乄進了龍宮,沒在前麵幾個殿中逗留,跟著邢揚去了後院的殿中,後院擺著一些祭祀用得東西,想來就是她說過曾要行祭用。
到了殿前,邢揚叮囑他:“小姐有些不對勁,你自己小心。”
本來聞人乄還以為她能有什麼不對勁,頂多發發小姐脾氣,不料進了屋中,發現她披頭散發,正跪在地上,用手抱著頭,似乎非常痛苦。聞人乄倒是一時間沒看出他怎麼了,於是走過去問:“怎麼了?”
拂闌抬頭看他,認了半天才認出來,隨後她問:“他死了嗎?死了嗎?”
“死了。”聞人乄蹲下來,幫她把頭發往一邊攏了攏,隨後發現了她脖子青紫一片,才知道她受傷了:“這是什麼東西所傷?”
聞人乄捏住她的脖子仔細查看,就聽她咯咯大笑,笑得仿佛要岔過氣去,隻得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嗬斥她:“彆高興得太早,你讓卜略種了咒,不解開,你要日日受離息之苦。”
“這是什麼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