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電閃雷鳴,炸裂之聲逐漸移近,天色陰暗,林間更是昏黑,隻有借著閃電的光線才能看清四周景象。很快,無數道雷電在天空炸裂,轟鳴之聲不絕於耳,頃刻間大雨傾瀉而下,雷電打在金網之上,使得整片金網滋出電光來,但奇怪的是密林之中樹木並未受到絲毫影響。
聞人乄以訣禦力:“雷公迢迢,三清在上,今吾借法,賜吾神威,心雷混一,即吾所欲,奉三清祖師令,起!”
無數雷電前仆後繼,在空中不斷炸裂,那金網之上電光滋滋,竟隱隱有斷裂之相。雷聲太大,聞人乄似乎聽到有人說了什麼,但他沒有聽清,在禦力的過程中,他被另一股極強的力道拉扯,顯然是白界宗的十二長老在用某種術法,妄圖抵禦他的混雷咒。
混雷咒並非低階道術,但也不是什麼高階道術,隻不過經他手改了一下,如果十二長老按照普通的混雷咒來破,那不但破不了,還會被混雷咒反噬。
就在他認為勝券在握之時,四周忽然一陣寒氣湧動,他無法分心,但那種殺意凜冽的感覺真真讓人如墮寒冬。他一時沒有想明白,等他明白過來,整個龍宮已然被冰封,隻有他腳下以及這個井口安然無恙,院中原來的假花遇到這股冰封力道,即刻化作一陣黑煙消散了。
“下去!”聞人乄對拂闌喊:“彆露頭!”
拂闌擔憂的聲音傳來:“這是什麼?”
聞人乄也不知道這冰封萬裡的術法是什麼,在他的認知裡,道法無窮,五行為上,而冰屬水,難道有人利用他以水引雷施了這冰咒?
很快,無數道冰錐從四麵八方朝他襲來,他手中的咒法未除,並不能分心對付這這些冰錐,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些冰錐到了他周身之後,被一股無形力道擋住了,聞人乄眉心的印記不斷閃爍,周身爆發一股力道,擊碎了這些冰錐。
很快,金網在電擊之下逐漸消散,聞人乄收了咒法,不消片刻,這冰已然到了他腳下,聞人乄掛在打不斷上,打不斷已經變回,橫在空中,讓聞人乄掛著。
冰錐又如雨下,聞人乄仰麵推出打不斷,打不斷罩出一片紅光,抵住了冰錐的攻擊,但強大的修為拉扯下,聞人乄也覺得有些吃力,他往井口看了一眼,隨後抓住打不斷末端,往井中一跳,紅光封住了井口,他終於得以喘息。
“都是什麼人?”拂闌問:“白界宗的人?”
聞人乄緩了緩:“據說是白界宗十二長老,我怎麼不知道白界宗還有十二長老?”
“白界宗十二長老平時並不住在無山之巔,他們住在扶海以東,一座臨海的無名山上,傳聞當年老宗主將宗主之位傳於卜略之時,十二長老連他的繼位大典都未出席,但他這人擅於收買人心,他當年的師兄弟也唯他馬首是瞻。”
聞人乄想不明白:“我見卜略,也沒什麼特彆,他那麼會蠱惑人心,怎麼不來蠱惑我?”
“你還是想想現在怎麼辦吧!”拂闌指著牆壁:“能過去嗎?”
“去不了!”聞人乄無奈:“這裡有特殊陣法,我看不出來門道,但一般人肯定破不了。”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都看出來了,你還破不了?”拂闌質疑他:“你彆是胡說的吧?”
“那你去啊。”聞人乄過去敲敲那井壁:“就是因為我進去過,我才知道這裡就你倆不能進。”
“躲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聞人乄轉而想:“這冰呢,當然要靠火來破,但我還沒看出來這是什麼咒法。”
言語間,井口傳來人聲:“你們若不上來,我就放火燒了這宮殿。”
聞人乄急忙說:“好漢,有事好商量,你彆......”
拂闌打斷他:“你真沒出息,又不是你的宮殿,你管它乾什麼?”
“如果我運氣好一點,這還真就是能夠被我繼承的宮殿了,再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幾步躍上井口,發現井邊並沒有十二個老頭子,反而是幾個穿著白界宗校服的中年男子。
“你就是聞人乄?”開口這個男人打量了他一圈,問:“鬼修呢?還不速速出來受死!”
“那個,敢問幾位大哥,是白界宗的......”
“你不用知道我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今日是你們的死期!”他看著聞人乄眉間的印記,問他:“你來自闕端?”
‘“正是。”
“你家住何處?”
“不知道。”聞人乄老實回答:“記事起就在闕端。”
“嗬,妖魔邪道,自當誅之後快!”他手中長劍一伸,抵在聞人乄肩頭,問他:“可知修門禁止私改道法?可知修門禁修毒修鬼?”他上前一步,逼得聞人乄退後,仍然咄咄逼人:“你竟維護鬼修,袒護毒修,袒護一個異族敗類!”
原來,白界宗的人都是這麼看待巫族之人啊。
聞人乄彈了彈那劍身,問他:“異族敗類?那你可知鬼修就是你們白界宗宗主之女啊?”
“胡說八道!”
“卜宗主哄人的能力,我看沒有比各位更清楚的了,他哄騙巫女為他生兒育女,也沒什麼奇怪的吧?”聞人乄捏住劍身,慢悠悠說著他們不可能承認的真相:“若不將巫女與這個女兒隱去,他如何當得上白界宗的宗主?以他昔日的修為,各位竟然也能將宗主之位拱手相讓,實在令人費解。”
“無恥之人竟敢胡言亂語侮辱白界宗宗主!”他說著劍往前刺去,但卻沒有刺動,反而一股力道反彈,將他彈飛了出去。
其餘幾人見狀立即持劍一擁而上,但聞人乄捏著劍鋒的那把劍猛然轉動,繞他們一圈,擋住了他們,隨後他急忙說:“先彆動手啊,怎麼聽事實還能惱羞成怒呢!”
“如何聽你在此胡言亂語!”其中一人收劍,一手豎在眼前,那架勢聞人乄一看就知道剛剛的冰咒大概率出自他手。
空口無憑,他縱然說破了天,也不會有人信。
“那要怎麼樣你們才能相信呢?我就問你們,當年為何巫女要在卜宗主大婚當日殺上無山之巔?”
那人立即便說:“那是因為那巫女與卜宗主私仇在先!”
“什麼私仇?”
“這......”那人稍有猶豫,最終也隻說:“卜宗主顧及巫女聲譽,不願將此事張揚,若你一定要死個明白,我們也不介意讓你知道!”
聞人乄很淡定:“請說。”
“分明是那巫女心儀卜宗主已久,死纏爛打不成,才會妄圖破壞卜宗主的婚事!”
聞人乄聽了一頭霧水,但很快他就罵:“卜略真不是個東西啊,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你們還信了你們不長腦子的嗎?那巫女傳聞修為極高,長相美豔,她能看上卜略已經很讓人匪夷所思了!”
他不再多費口舌,將那把劍還給那人,隨後他說:“諸位,對不住了,我見諸位實在受卜略荼毒太深,既是如此,不如我給諸位擇條明路,來日讓你們親自看看,你們今日有多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