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養心殿內燈火通明,乾隆坐在案前,將最後一本奏折批示完畢,放下禦筆。伺候在一旁的太監見乾隆很久未動,挪著小步輕輕走過去,“萬歲爺,今晚要翻牌子嗎?”
乾隆回過神,想了想,“今天就不翻了。”又抬頭喊道,“小路子,你伺候著,朕要去漱房齋看看。”
小路子快步跑過來,“喳!奴才這就去安排。”
“回來!不用安排人跟著,就這樣去,不要驚動任何人,到了漱房齋也不用通報,明白了嗎?”
“喳!”
小路子打上一個燈籠,在斑駁的月影中,乾隆悄悄走到漱房齋,聽到從屋內隱隱約約傳來的音樂聲,乾隆微微皺起眉頭,想到皇後每次說起漱房齋都帶著很大的不滿。
“皇上,不是臣妾多嘴,這個漱房齋可得好好管教管教,紫薇畢竟來自民間,很多地方還是不如宮裡長大的格格。”
“這話怎麼說?”乾隆困惑道,“漱房齋朕也去過幾次,紫薇在令妃的調教下各個方麵都做得聽不錯的,就算有什麼錯處,隻要無傷大雅,皇後也不必這麼追究。”
乾隆明顯偏向紫薇的話讓皇後聽了心裡很不舒服,憑什麼要為紫薇要處處開下特列,不止吃穿用度要比其他格格高出一等,有什麼賞賜也從來都少不了漱房齋的份,這讓宮裡的人怎麼想!“皇上,這漱房齋可沒有表麵那麼規矩,奴才們沒大沒小的,主子都還沒睡覺呢居然都回房歇著了,跟主子平起平坐更是常事,再這樣下去,豈不是無法無天了!”
“這樣的小事稍微提點一下就是了,紫薇的奴才讓她自己管教,何必揪著不放。”乾隆對此不以為意,認為皇後有些小題大做,“對紫薇寬容些吧,她也要叫你一聲皇額娘的。”
“寬容?就算寬容也得有個度吧,這和親疏無關,就算是臣妾的親生女兒,臣妾也絕不縱容!”
乾隆漸漸不悅,“皇後,宮裡那麼多妃嬪都對紫薇稱讚不已,雨荷把她教的很好,能詩作畫,毫不遜於大家閨秀,為什麼你一定要事事挑個錯呢?”
“臣妾不是針對紫薇。”皇後深深凝視著乾隆,“而是必須要讓這個後宮乾乾淨淨,不然就是臣妾的失職!”
“乾乾淨淨?皇後,不要意氣用事,這四個字,沒有人能擔當的起!”乾隆眼神深邃,看向皇後的目光已經帶著警告。
皇後極力保持著麵相的平靜,迎著乾隆威壓說:“皇上,您不知道嗎?最近宮裡可有些風言風語啊,嬪妃和宮女都在竊竊私語。”
“嗯?”
“私底下都在說,紫薇和五阿哥之間,有些曖昧!”
乾隆一震,瞳孔緊縮,過了一會兒,沉聲道:“紫薇剛入宮,和永琪隻差一歲,兄弟姐妹間走的近些也很正常,連這種不堪入耳的話都能傳出來,想要造謠生事的人也太沒水準了吧。”
“臣妾以為一切並非空穴來風,恐怕那些謠言是真的,因為那天天黑之後,臣妾親眼見到五阿哥從漱芳齋出來,身後隻跟著漱房齋裡的一個宮女,五阿哥是在漱房齋一直待到那麼晚還是天黑之後才去的漱房齋?而且紫薇去景陽宮一坐就到晚膳時間,房間裡隻有一個丫頭伺候,就算是兄妹也應該避避嫌吧。不止如此,臣妾還聽說,這漱芳齋裡可是熱鬨得很啊,可謂是夜夜笙歌……”
“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乾隆對此上了心,但仍舊有所懷疑。
“皇上,臣妾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欺瞞皇上。臣妾統領後宮,乃是指責所在,決不允許出現這種有辱皇家清譽的事,還請皇上明察!”
靜默良久,乾隆轉頭看向窗外,“這件事朕知道了,朕心裡有數,皇後就不必再管了。”
“可是皇上……”
乾隆抬手阻止她說下去,“朕知道後宮裡打打下下的瑣事都要你勞心勞力,很不容易,皇後啊,你也不要要求太嚴格,放輕鬆,很多事情你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天下太平了嗎?”
“皇上為何如此偏袒他們!”皇後怒不可遏,“難道臣妾這個皇後,連管教後宮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五阿哥是你的孩子,紫薇是你的孩子,她的永璂就不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