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很隆重,乾隆派人宣讀了聖旨,下了大批的賞賜,穿著一身新娘裝的塞婭蓋著紅蓋頭出現了,踱著小碎步,規規矩矩的行禮。牧筱煙站在人群外,看著那個身影,怎麼都無法和那個活潑愛鬨的西藏公主聯係起來,差彆太大了!看了一眼身邊的五阿哥,牧筱煙問:“塞婭公主在這裡辦一次婚禮,回到西藏還需辦一次嗎?”
“聽巴勒奔的意思好像是隻辦這一次。”五阿哥薄唇微微上揚,“其實巴勒奔打算回到西藏再讓他們成親,但塞婭不同意,說清朝的禮儀很有趣,一定要嘗試一次。巴勒奔一向拗不過這個小公主,就由著她了,沒想到塞婭做起新娘來居然有模有樣的。”
牧筱煙讚同地點點頭,接下來是一連串的行禮過後,新娘送回房裡,新郎被巴勒奔拉著豪飲,看來他對這個駙馬很滿意,時不時的就能聽到他放聲大笑。牧筱煙看著滿眼的紅色,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如果以後可以一直這麼平靜地走下去該多好……
“金鎖,你今年十七了吧。”五阿哥輕聲問。
牧筱煙愣了愣,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點點頭,“嗯,對啊。”身體是十七,但靈魂已經二十多歲了,以前沒什麼感覺,但現在突然被人問道,牧筱煙覺得有點不適應,這個身體也太嫩了點吧,用力搖搖頭,甩掉腦子裡奇怪的想法,問道,“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
“哦,沒什麼。”五阿哥掩嘴輕咳了一聲,“看你平常的樣子,很難讓人想到你才這麼大。”
有違和感嗎?牧筱煙仔細想了想,還是想不到,大概是旁觀者清吧。隻是,這樣的話由五阿哥說出來,怎麼都覺得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也隻比她大了一歲而已,就已經如此早熟了。牧筱煙歎了口氣,“我也希望年齡再大點,要是二十五歲就好了。”
“為什麼這麼說?”
牧筱煙笑吟吟地看著五阿哥,“因為二十五歲我就可以被遣出宮了。”
“你……”五阿哥深深看了牧筱煙一眼,隨後故作輕鬆道,“你就這麼想出去?”
“嗬嗬,開玩笑的,我就隨便說說。”牧筱煙笑著糊弄過去,這是不可能的不是嗎,隻是做夢罷了。
五阿哥挑眉,想說什麼,忽然傳來打鬥的聲音,牧筱煙也注意到了,轉身看過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這場動亂的主角居然是小燕子,另一位則是這場婚禮的新娘——塞婭!她看著大打出手的兩個人,在空中飛來飛去,任何一方出手都不留情,臉上都有些掛彩。牧筱煙嘴角抽動不已,“五阿哥,塞婭公主和小燕子是認識的嗎?”
“據我所知,在此之前她們根本沒見過彼此。”
“那……她們有仇嗎?”
“無冤無仇。”
“五阿哥,您確定?”
“確定!”五阿哥嘴唇抿得緊緊的,想是這一幕也出乎他的預料。牧筱煙閉上眼睛不忍心看,誰來告訴她這兩個人是怎麼打起來的。
一場完美的婚禮多了個汙點,福爾康麵色難看之極,好友小燕子和他的新娘打起來了,塞婭的紅頭蓋早就不知所蹤,兩人用漢文、藏語吵得不可開交,西藏土司不以為意,但那些大臣的反應福爾康已經不敢再看,隻身衝出去一手擋住一個分開兩人,將小燕子仍給聞訊趕來的爾泰,爾康強行帶著還想繼續打的塞婭消失了。
問起小燕子緣由,小燕子說她隻是想看看強了爾康的新娘是什麼樣子,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眾人對小燕子闖禍的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牧筱煙覺得小燕子和塞婭一定是冤家,她現在隻想趕快離開,至於這個爛攤子,誰想管誰就收拾好了。
牧筱煙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匆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直到再也看不到學士府的影子,她才放慢腳步,悠然地走在路上。喧鬨的街市上,有小販的吆喝聲,還有“噠、噠”的馬蹄聲……馬蹄聲?怎麼總是縈繞在耳邊不去,牧筱煙一愣,猛地扭頭一看,隻見一人坐在馬車上,纖細的手指撩起轎簾,嘴角微挑,眼眸裡帶著深深地笑意。
“上來吧!”緩緩行進的馬車停了下來,五阿哥對呆立在原地的牧筱煙道。
牧筱煙:“……”看看五阿哥,看看腳尖,腦袋從左邊又轉到右邊,“呃……”剛開口,五阿哥一個眼神掃過來,牧筱煙噤聲了,身體在大腦思索之前就自作主張利索地上了馬車,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