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外麵的小順子、小佳子繼續趕馬車。牧筱煙眼觀鼻，鼻觀心，思緒終於回籠了，她怎麼就因為一個眼神就屈服了啊！牧筱煙懊惱不已，她不是真正生在封建社會的人，也沒有皇權至上的思想觀念，居然這麼弱勢，還是比自己小的孩子！這樣的差彆讓牧筱煙不覺得想起剛認識五阿哥的時候，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沒有阿哥的架子，很難讓人想到他還有這麼強勢的一麵，不容反駁。

是一直隱藏起來了吧，牧筱煙想，五阿哥也是一位皇子，而且是大清朝最尊貴的皇子，她一開始覺得五阿哥總是和所有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但不會讓人覺得突兀，這樣的一麵恐怕是不容易見到的吧，牧筱煙不知道這是自己是幸還是不幸。

“在想什麼？”

一隻白皙的手在牧筱煙眼前晃了晃，她回過神，看向五阿哥，搖了搖頭，“哦，沒什麼。”頓了頓，問，“五阿哥怎麼也這麼早離開了？”

“出了那樣的事……要是繼續留下來，爾康的麵子上恐怕過不去，他估計要頭疼好一陣子了。”

牧筱煙猶豫了一下，問：“那小燕子呢？她會不會有什麼事？”現在她沒有了乾隆寵著，五阿哥護著，也沒有紫薇、爾康爾泰時時刻刻在身邊幫著，怎麼都不收斂一點。

“福家那邊沒問題，小燕子身邊有爾泰，而且爾康應該不會和她計較的，就看西藏土司巴勒奔和塞婭的態度如何了。”五阿哥也不免有些憂慮，“私下解決比較好，但當時那麼多人看著呢，隻怕會傳到皇阿瑪耳朵裡。”

“這麼嚴重嗎？”小燕子出了這種事，牧筱煙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紫薇。

“不，我說的隻是最壞的一麵，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爾康爾泰是不會讓小燕子出事的，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五阿哥語調平穩，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牧筱煙點點頭，至於紫薇，回到淑芳齋以後還是跟她說一聲比較好，畢竟小燕子還是紫薇的結拜姐妹，她們之間的事做就讓紫薇自己決定吧，要是隱瞞的話就成她的不是了。

“什麼味道？”正想著，五阿哥突然靠過來，不顧牧筱煙的退縮，閉上眼睛輕輕嗅了嗅，“嗯……是你身上的，很香。”

香？牧筱煙狐疑地抬起兩隻袖子湊近鼻子前聞了聞，什麼都沒聞到啊，她的衣服上也熏香之類的味道，是不是弄錯了？牧筱煙看向五阿哥，五阿哥伸手一指，“就在你身上，不是熏香，也不是脂粉味。”

“我怎麼沒注意到，會不會去哪裡沾上的。”牧筱煙拽了拽衣服，指尖碰到一個荷包，這才恍然大悟，“唔，是這個吧……”牧筱煙將其解下來，熟悉的香味迎麵而來。

“對，就是這個味道。”

牧筱煙打開荷包，拿出裡麵的東西，攤開手掌給他看，“隻是普通的花瓣而已。”是以前閒著無聊的時候做的，各個種類的花瓣，將它們都曬乾了放進去的，香味並不濃烈，很自熱，淡淡的。

五阿哥接過荷包，拈起一片花瓣，微微一笑，又將它重新放了回去，“其它的也給我。”

“這個嗎？”雖然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牧筱煙還是伸出了手，見五阿哥把她倒出來的花瓣一一放回去，她急忙道，“我自己來就好。”牧筱煙的欲拿回荷包，不料被五阿哥輕巧地閃躲開了，她看著空空的兩手，歎息，這麼小的事……

“這是什麼？”五阿哥把玩了一下重歸完好的荷包，指著上麵的一處刺繡，奇怪地問。

牧筱煙看了一眼，是她的名字，她本來的名字。當初學女紅的時候她跟彩霞學了好久，但現在做起來依舊慘不忍睹，這個荷包就是牧筱煙的學習成果之一，料子做工都不錯，但就是刺繡上不得台麵。荷包做出來牧筱煙是打算隨身帶著的，要是繡點花啊草啊的肯定不好看，不繡吧又太空了，所以就找了個最簡單的，在荷包兩麵都繡上大大的三個字：牧筱煙，簡體的，還帶連筆，保證這裡的人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是一些符號……”對於這個不太好看也不太難看的刺繡，牧筱煙這麼解釋。

五阿哥盯著那三個字認真看了半響，“我從未見過，是有什麼特彆的意義麼？”

“嗯。”一個不會有人知道的名字，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這個荷包上留下的痕跡，那個真正屬於她的名字將永遠淹沒在曆史的風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