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現在就是想說也說不出來了!”容嬤嬤從袖子裡拿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靠近牧筱煙,“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
兩隻手腕上傳來劇烈的疼痛,牧筱煙想叫,卻隻聽到了一聲嘶啞的歎息。
“挑斷你的手筋,看你還耍什麼花樣!”容嬤嬤將帶血的匕首嫌惡地仍到一邊,賽威賽廣業鬆開了對牧筱煙的鉗製,退到了屋外。
雙手無力地搭在身體兩側,牧筱煙看著噴湧而出地血,染紅了衣襟。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牧筱煙麻木地閉上眼睛。
見了血的容嬤嬤臉上露出快感,蹲在地上,毫不留情地伸手捏住牧筱煙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容嬤嬤討厭看到牧筱煙露出這樣的神情,非常討厭,從很久以前開始,“你也不過是個從小給彆人做牛做馬的奴婢而已,憑什麼你的姿態就要比彆人高一等。”
牧筱煙抬眼看了容嬤嬤一眼,麵色未變,眼眸裡也沒有起一絲波瀾,饒是這樣還是讓另一個人氣得跳腳。容嬤嬤知道牧筱煙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也什麼都沒做,但就是憤憤不平,她們是一樣的地位,做一樣的事情,說一樣的話,容嬤嬤不明白為什麼牧筱煙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而自己卻是奴顏婢膝,所以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容嬤嬤就看她不順眼了,之後的種種恩怨更是讓她心裡的那把火越燒越旺。
“我想你現在一定覺得自己挺怨的吧,不過不會有一個人知道的,除了我。”容嬤嬤笑得好不得意,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在牧筱煙臉上拍了兩下,“但是彆指望我會替你伸冤,而你呢?連話都不會說了,那些東西還是讓它憋在肚子裡爛掉吧,到了明天和你一起埋葬在地底下!”
容嬤嬤起身從一個布包裡拿出一個特彆小巧的刀形鐵片,隻有一指長,薄薄的,卻異常鋒利,明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她拿著小刀片貼在牧筱煙的臉頰,輕輕地劃來劃去,“為了讓你死的明白點,我就發發慈悲,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說給你聽,怎麼樣?”
感受著臉上冰冰涼涼的東西,牧筱煙不耐地皺起眉頭,睜開眼睛看向容嬤嬤,要殺就殺,不用婆婆媽媽的。
“這麼想死啊?我偏不如你的意!要是讓你死的那麼痛快的話豈太對不起我自個兒了。”容嬤嬤手上的刀片微微傾斜,輕輕一劃,一道細小血痕出現在牧筱煙白皙的臉頰上,半響,才凝集成一滴血珠流了下來。
不是很疼,卻有灼燒感,牧筱煙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噬那個傷口,一遍又一遍。
容嬤嬤看著那個迅速變成黑色的傷口笑了,“你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吧?”銀色的刀片在牧筱煙眼前劃過冷凝的光芒,“這種刀片很薄,也很鋒利,在人身上就這麼輕輕碰一下,就能劃出一個頭發絲兒細的口子,而且這刀麵是喂了毒的,平常碰了沒事,但一旦受了傷,沾上了,就會流血,不停地流,很慢很慢,直到你的血流乾為止……”
說完又劃了更長的一道,幾乎貫穿牧筱煙的整個麵龐。容嬤嬤看也不看牧筱煙的反應,隻是不停地說著,像在發泄著什麼,“你以為得到了皇上的青睞就可以當上主子,得到一輩子都享用不儘的榮華富貴嗎?是啊,你年輕、漂亮,有資本,說不定哪天就能生個小阿哥。但是,很可惜,讓你忠心耿耿伺候的那位主子不過是在利用你,她早就和令妃串通好了,等你勾搭上了皇上,好為她們辦事。”
“怎麼?不相信?”容嬤嬤說一句,就在那張讓她非常討厭的臉上劃一刀,直到她看著滿意了,接著在脖子、身上劃,從不間斷,“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皇後娘娘可是在各個宮裡都有眼線的,你家格格和令妃的乾的那些勾當我可是一清二楚!”
牧筱煙不為所動,她和紫薇朝夕相處將近一年的時間,她親眼看著這個女孩的成長,由柔弱單純變得堅強,即使在皇宮這個大環境裡紫薇沒能逃脫被影響的命運,但她的本性是好的,絕對不會去主動傷害彆人,而且紫薇那麼重感情,連小燕子紫薇都可以為她做到那重程度,更何況是牧筱煙,或者說是金鎖,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令妃嗎?牧筱煙不排除紫薇有其他考量,但絕對不是容嬤嬤說的那種,很多時候,你聽到的,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好啊!你倒是挺鎮靜的,我倒要看看你能逞強到什麼時候!”容嬤嬤盯著牧筱煙黑色傷口交錯的臉,麵目猙獰,手上的速度加快,泄憤似的在牧筱煙身上劃來劃去,“實話告訴你吧,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的功勞,有本事你就到地府去喊冤吧!”
明晃晃的刀片從牧筱煙的脖子一直劃到腹部,讓她的身體跟著微微一震,仿佛可以聽到一聲悶哼。灼熱感蔓延到全身,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麻、癢、疼。血流得越來越多,仿佛能聽到潺潺的水聲,牧筱煙本就白皙的皮膚更是蒼白得可怕,襯得一道道黑色的傷口愈發鮮明。這樣的折磨牧筱煙不可能沒有感覺,但是她喊不出來,也哭不出來,隻能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不知名的地方,讓身體放空,就像靈魂已經脫離了這幅皮囊。
夜靜靜的,隻有一輪殘月高懸在空中,烏雲飄過,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