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發展都如我預估那般,隔日去學校時我遭受到了排擠。

這種排擠並不算很明顯,不如說是有意無意地冷落。他們倒沒有在表麵上很張揚的肆意討論,隻是用無聲的行動來將他們自己與我進行區分。而我之所以能發覺到自己被排擠了,還是在好幾天之後,我忽然發覺每天例行的‘小團體聊天’不知什麼時候消失在了我的在校生活中。

反應過來後,我沒愣多久,輕笑出聲。

與其說沒按時進行,不如說隻是我被排開在外了。

但這些對我而言都無所謂,我從來就沒有把她們當做一路人過,更不在意她們到底怎麼看待我怎麼對待我,好幾天後才能反應過來自己被排擠了這件事就是很好的證明。

追根究底,就算是說謊編造身世,也隻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像個異類罷了——當然我自然是清楚這一點的。我不想被得知我真實身世情況後的小女孩們看做另類相待,不論是同情憐憫也好還是厭惡嫌棄也好,這都讓我感到反感,特彆是那種憐憫。

都是平齊平坐的人,大家都是人,你憑什麼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可憐我啊?不就是你的命好而我的命沒你好嗎?

所以我其實也不是很喜歡玲子阿姨。她確實給我提供了不少幫助,我也確實很感激她,可她每每都是以那種——那種高我一等的、毫不遮掩的、可憐我一般的樣子來幫助我的。

或許是我理解錯了:她可能是真的可憐我這個被收養後不僅沒討到好生活反而還要努力照顧一個殘廢——這個殘廢還是個該千刀萬剮的殺人犯,所以她才想要給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不論是與不是,反正我就是感覺被冒犯到了。怎麼樣都好,說我白眼狼也好說我心態扭曲也好,我真的喜歡不上她來。

有排擠的現象在,但也有個彆想要向我伸出援手的個例情況出現。

在又過了好幾天後,有個女生怯生生地來找我搭話了。

“小愛,你可以給我講個題目嗎?”

她遞上來一個本子,用手指指畫上了紅圈的題目,我瞟了一眼後答:“這個知識點老師應該會在明天講到,沒必要問我的。”

“啊,可是……”

我直接打斷她:“要是還沒聽懂的話可以再來找我。我很樂意為你提供幫助。”

她很是尷尬地笑了笑,順手收回了本子然後藏在身後,才接著問:“那,等下的體育課你可以陪我去打羽毛球嗎?”

我頭都沒抬沒帶猶豫地回答:“不。我不想打。”

我說的是實話。我不喜歡打羽毛球,就是沒有原因的不喜歡。要是她邀請我做點彆的什麼,我或許還會答應,但是誰想她上來就直接踩雷呢。

她好像更尷尬了,支支吾吾好一會後居然毫不氣餒繼續道:“那好吧。那放學你有空嗎?我想去店裡麵買小飾品,可是沒人陪我。”

“買東西?”我總算抬起頭,仰視著來著,“沒人陪你嗎?”

她忙不迭點頭。

“你平時不都是找她們一起走的嗎?”我隨意地朝她身後指了幾指,“她們都不願意嗎?我其實認為她們會比我更樂意去。”

我其實還準備繼續說:不過你既然問了我,我倒是不介意的陪你的。但是我沒說,因為她此刻站著原地一副要哭出來了的表情,好似我剛剛欺負了她一般。而原本聚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幾波女生小團體中有一波人起了身,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狠狠瞪了我一眼後才安慰起她來。

“雪紀你就是太好心了,要我說管她乾什麼?不識好人心的東西!”

“沒,沒有關係的啦……”雪紀一副哭腔聽得我直皺眉,軟軟糯糯地勸,“我其實一開始也覺得愛她不會答應的,是我打擾到她了,不該問她題目也不該邀請她打球買東西……”

這讓圍上來的幾個女生更加惱怒了。

“假清高什麼啊,還‘我很樂意為你提供幫助’,嘁,明明問題不回答邀請做這不乾做那也不乾的,怎麼好意思說出口那話的?”

“那也沒辦法嘛,她不就是這樣的人——你們指望殺人犯女兒高尚到哪去?說不定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