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初現(1改) “怎麼樣?有沒有新……(1 / 2)

惟伊之妖精 珺珺 6533 字 10個月前

“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 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鬱蒼蒼剛一踏入荀善佑和米卉的結婚場地的時候,就正好聽到這樣一段不倫不類的結婚誓詞,而不是“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足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憂傷或喜樂,我都將深愛著你,對你忠實,直到天長地久……”。

她記得這是《僵屍新娘》裡的那段誓詞,男主角維克特誤將結婚戒指套在了人手形狀的樹枝上,從而邂逅了僵屍新娘艾米麗,然而他始終對自己的未婚妻維多利亞念念不忘,雖然最後因為被艾米麗感動打算娶她為妻。可是在回陽間告彆的時候艾,米麗終究是不忍心拆散一對有情人,放棄了維克特,並且為他擋刀之後化成了千萬隻蝴蝶……

其實鬱蒼蒼的位置根本就不足以讓她將他們所有的對話聽個一清二楚,就算是有,那也肯定是支離破碎的。可是她卻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不倫不類”出自哪裡,甚至連故事情節都能記個大概。

一年前的她,除了能勉勉強強地認識幾個英文單詞,磕磕絆絆編出一篇文章,用精神病學上的專用名詞,就是“語詞雜拌”,前一句可能還在感慨人生,後一句就開始議論今天的天氣了。

如今的她卻能毫不費力地啃下英文原著,對於英文原版電影裡的字幕完全可以視而不見。

“鬱蒼蒼,你這人怎麼總是這麼會糟蹋自己啊,你就覺得我這輩子該你的是不是?胃穿孔!用眼過度!我告訴你,你要真瞎了,我發誓,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立馬就會把你丟馬路上去,誰稀罕誰撿去!張嘴!”

她不太記得當時林覺非一邊不情不願地喂她喝粥,一邊還不忘嚇唬她時的表情是什麼樣的,應該說是不知道更確切些,因為那個時候,她完全就是一個“瞎子”,眼睛上纏了厚厚的紗布,眼瞼稍微一扯動好像都會蹭掉一層皮一般,針紮著疼。

連續兩個多星期,不眠不休地對著一本英文小說,逐字逐句地翻譯,渴了咖啡,餓了泡麵,大多數時候卻是連渴和餓都能忘記的。

等她譯完,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該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而她清醒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之後的日子裡他還煞有其事地給她製定過作息時間條例,例如晚上最晚不能超過12點,早上不能早於7點起床。

她也真的有按條按章地執行了,倒不是真得怕他會對她怎麼樣,丟馬路上?又不是沒被丟過,不過是再將曆史重播一遍,他該知道這樣的嚇唬對她從來都沒什麼用。

她執行隻是因為她比誰都清楚自己還不能倒下……

一迭聲的口哨聲,起哄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了婚禮現場,好像是宣誓已經結束,一對新人應眾位親朋的請求,表演了一個纏綿的深吻,之後原本圍攏的賓客也開始四散而去。

儀式過後就是一場大的PARTY,所以原本該在教堂裡舉行的儀式直接放在了這幢歐式風格的彆墅裡,是新娘米卉的嫁妝之一。

“這個現場布置地挺不錯的啊,不知道是請地哪家婚慶公司,下次我和我男朋友辦事的時候也去找這家,一輩子就那麼一次,逼著他割血賣肉也得讓我小小的滿足一下……”

“割血賣肉?十個他割血賣肉估計也滿足不了你這點‘小小的’的虛榮心!”

蒼蒼順手從經過的侍者手裡接過一杯香檳,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眉稍一絲異色一閃而過,不由地低頭細看杯中之物。

隻見一片細薄的香橙恬恬靜靜地仰在最上層,新鮮的汁肉嬌嫩地好似個勾人心魄的女郎,非得攪地飲者胃裡那點酸溜溜的液體傾巢而出不可。

側貼著杯底的食指指腹開始漸漸地攀上絲絲涼意,細細一揩杯身,竟還能察覺到它的微微“汗意”,而剛才入嘴的那一口,好似不單單隻摻了香橙汁。

原本以為隻是一杯普普通通的香檳,卻不想竟是調和了香橙、菠蘿和檸檬的碎冰朗姆酒。而旁邊那兩個女人的談話恰好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她的耳裡。

“聽說這場婚禮是米大千金親自操刀的,她身上那件前短後長的小拖尾婚紗注意到了沒有?都是人家自個設計的,你得有多少個男友割血賣肉才能趕上這的一個邊邊角角!”

“而且再奢華的婚禮也得要主角配得上才行啊,人家男才女貌,男福女貴的,辦到這個規格算是‘恰恰當當’,稍差點就是寒磣了,像我們這樣的老老實實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比較實際,眼紅人家隻會讓自己心裡滲地慌……”

極儘諷刺自嘲的話語,卻也最是實實在在。

一個是本市餐飲業的兩大龍頭之一的米氏集團的獨生女,而另一個則是近幾年來備受餐飲界關注的一股新生力量,多光鮮亮麗的身份啊,“天作之合”隻怕都羞於形容了。

環顧四周,隨便拎一個隻怕都是非富即貴的,仔細辨認一下,連小有名氣的明星都不在少數,記者的身影就更不用長篇累牘了。

這樣的場麵恐怕就不單單是為著這司空見慣的聯姻了,大部分人應該都是估摸著這聯姻應該是預示著餐飲界即將要變天了。

和嘉木一樣,米氏從來都不乏審時度勢緊著巴結趕著抱大腿的人,這樣的場合隻不過是更加名正言順而已。

對這樣的結果應該早已是爛熟於心,從小生活在這個圈子裡,沒吃過豬肉,跑的豬總應該是見過不少了,米卉不會不知道這與其說是一場婚禮,還不如說是變相地作秀,卻依舊願意花費心思策劃婚禮,一杯朗姆酒尚且如此,其他的可想而知。

蒼蒼從拱門進來的時候,剛好有工作人員推著擺著結婚蛋糕的餐車進來,四層單粉色方狀蛋糕,五朵糖霜手工製作的木蘭花綻放其上,隨著推車輕輕地移動,竟能恍惚給人迎風料峭的感覺,帯著幾分嬌俏可人,將單色糕體點綴地愈發清雅浪漫。

單看這朗姆酒和結婚蛋糕,鬱蒼蒼竟有些好奇米卉究竟是怎樣的人?

不過,好奇也不過一瞬,她不覺得她需要花時間在這一個毫不相乾的人身上。

和大多數人一樣,她也不過是拿這場婚禮當契機,一個真正的戲子在乎的應該是自己的演出是否能夠成功,而不是糾結於唱戲的地方是瓊樓玉宇還是修羅地獄。

她已經化好裝,換好了戲服,隻等著找到這場戲的另一主角,她便鳴鑼開唱。

從她進門開始,雖然一直都隱在人不多的地方,可是她的眼睛卻時刻都不忘在在場的賓客身上逡巡。

可是不知真的是因為今天的賓客人數過多,還是她眼神不佳,始終都無所收獲。

“怎麼樣?有沒有新郎結婚了,新娘不是我的感覺啊?”

不知何時,鬱蒼蒼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濃密的眉毛一側被微斜在前額的發梢遮住了,所以一並的將那一側的習慣都給掩住了,每次他這麼戲謔人的時候,那一側的的眉梢總會不自覺的跳動一下。

有些女人對他這種習慣很受用,可是鬱蒼蒼一向覺得這是他輕佻的表現。

偏偏有人天生就有輕佻的資本,比如他,濃密的眉毛下更是有雙好似拘滿憂愁的眼睛,他的眼睛和略寬的下巴比起來算是偏小的,也正因為這一偏小更顯得那眼裡的濕意好像一不留神就會溢出來。

如此女性化的一個現象竟也沒讓他的風采喪失分毫,再加上微勾的俊挺鼻子,厚薄適中的嘴唇,歸根結底就一個詞,禍害。

常有人說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候是當新娘的時候,那有沒有人研究過男人呢?男人又是在什麼時候最迷人?不知道是不是在當新郎的時候,起碼今天這個過來搭訕的新郎荀善佑就比平時的他還要迷人。

隻是可惜了,這樣的迷人並不一定對所有的女人都有用。鬱蒼蒼隻聽聲音就能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可是她沒搭腔,毫無意義的問題有搭腔的必要嗎?繼續不緊不慢地打量著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