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初現(1改) “怎麼樣?有沒有新……(2 / 2)

惟伊之妖精 珺珺 6533 字 10個月前

不知是天性使然,還是這一年的時間林覺非已經完全被她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磨地毫無心性。

他懷疑自己麵對鬱蒼蒼的時候,已經有種封建社會裡的巴結主子的下人從骨子裡滲出來的奴性了,哪怕主子一不高興給一耳刮子,還生怕主子不夠儘興,把另一邊完好無損的臉頰奉上去再挨一下,歸根結底又是一個詞,犯賤!

荀善佑自顧自灌了一口杯中之物,邁了幾步和鬱蒼蒼並排站在噴泉池邊,“不用找了,他沒來!”

這句話的效果顯然比之前那句好上許多,起碼話音剛落他就收到了鬱蒼蒼投來的疑問的眼神,雖然她是背光而立的,並不能完全看清她眼睛裡的情緒,可是依他對她的了解,除了疑問之外更多的應該是質問。

他也不以為杵,自從認識鬱蒼蒼之後,他向來信奉,隻要有表情,無論喜怒哀樂都不算恐怖,因為無論哪種表情都好過行屍走肉!

所以他依舊隻是噙著笑,她的態度好像一點也沒影響到他的情緒一樣,作勢聳了聳肩,“我隻說過我給他發過請柬,可我沒說他一定來啊!”

鬱蒼蒼的反應可遠比他來地直接,沒來?那就是獨角戲,她還不會!所以她很乾脆地卸妝下台,既然不唱戲,流連在舞台做什麼。

可是不待她轉身,荀善佑已經牢牢地拽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進一步的行動,依舊是嬉皮笑臉的。

“他隻是還沒來,並不是不來嘛,有點耐心,再等等!最多半個小時,到時候要是還沒見到人你再走也不遲。今天好歹也是我的大好日子,你沒送禮來就算了,連句祝福的話都沒有……”

“恭喜!”簡單利索的兩個字活生生地將荀善佑即將脫口而出的長篇大論堵了回去,冰冰涼涼的,輕,卻擲地有聲。

我當初要是撿了條狗,養上一年,估計現在都能為我出生入死,火裡來水裡去了,怎麼這個女人養了一年。結果卻是要我生裡來死裡去的。

荀善佑沒機會說出口的話全化作了腹誹。而這樣的腹誹出現地頻率似乎是越來越頻繁了。

於是,他又發現了一件事情,自從碰到鬱蒼蒼之後,他除了有奴性之外,偶爾還會扮演怨婦的角色。

恰在此時,現場伴奏樂隊開始以他們的方式“邀請”在場的賓朋滑入舞池。噴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然退場,原本它所占據的那塊地方一個圓形的舞池正靜靜地浮出水麵。

與此同時,四處分布的裝飾燈都齊齊地掉轉了方向,以光束為線,織就一密密匝匝的網,將舞池嚴嚴實實地包圍在其中,隨著舞池一起浮出來的四條通道,早有工作人員在第一時間將預備好的蠟燭按照一定的間隔擺放好,然後在外麵套上一個鏤空的燈套,上麵繪製著各式各樣的圖案,而最多的就是同樣出現在結婚蛋糕上的木蘭花。

“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您共舞啊!”荀善佑半屈著腰,左手抄在後方,右手向鬱蒼蒼伸著,將邀舞的姿勢做了個十足。

雖然她口頭上沒說,不過沒有硬性離開就表示她是認同了他的話的,她會在等半個小時。

“你的第一支舞應該留給你的新娘!”一貫的言簡意賅,一樣的冰冷語氣。

可是連她自己似乎都沒注意到,她的口氣裡隱隱地帶著些嫌惡,就像之前她突然就有一瞬好奇米卉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一樣。

在她的潛意識裡,一個女人願意將隻是個儀式的婚禮做到這般精細,那個男人不管對她是怎樣的一種感情,起碼是應該給予她表麵的尊重的,而不是明目張膽地摟著另一個女人,當眾給她難堪。

不過,這些都隻存在於蒼蒼的潛意識裡,而她的潛意識卻是在很久以前就被上了鎖了,而鑰匙不知道被落在了哪個角落裡。

“你不會是怕了吧?怕明天會上頭版頭條,那不是更好,沒準他還能在報紙上看到你!是要繼續在這裡站著等他出現,還是跟我進去?”

舞池和樂隊的盛情邀請仿若遭到了狠狠的拒絕,雖有一些人開始摩拳擦掌打算一展風采,可是主角還未出場,就又都堵在通道口,不敢造次。

而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翹首以盼的男主角正在等女主角之外的一個女人的答複,女主角則是徹底地沒了蹤影。

最終,鬱蒼蒼還是選擇了和他共入舞池這個選項。當那些記者舉起相機準備拍下新人領舞這一場景時,卻意外地方向女主角被“偷梁換柱”了。

一襲曳地抹胸禮服,純白的襯裡,純色的黑紗在胸口和腰部疊繡,腰部以下部分覆了一層點綴著幾何圖案的黑紗,裙擺用的是黑色的蕾絲。

斜斜的直劉海,及腰的長大卷,兩彎略厚的柳葉眉,而眉毛以下的臉部特征再也不曾有記者親見了,因為自從她進入舞池之後就一直低著頭,或者是被荀善佑擋住了拍不到。

就算如此,這群記者還是會毫不吝嗇地用“顧盼生姿”,“傾城傾國”等詞語來形容這個神秘的女人。

大家好像都忘記了這首《At last》本該是專屬於新郎和新娘的,忘記了這朵靜夜裡突然綻放的黑玫瑰現在是在喧賓奪主,鳩占鵲巢。

而置身事中的兩個人仿若在周身布下了結界,將那些驚歎的,不解一概屏蔽了。

“你真美!”荀善佑由衷地說到,他的聲音一直都是帶點沙啞的,加上此時的他刻意壓低了些,又是在這樣的氛圍下,聽著倒有幾分不大真實。

可是鬱蒼蒼卻仍舊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或是他的腳尖,倒像是初學者擔心自己不留神就會將右腳邁成了左腳。

荀善佑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懊惱著自己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鬱蒼蒼自從那次沒命地折騰自己的眼睛兩星期之後,雖然是經過治療了,可終究是落下了病根。

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督促她要愛惜眼睛,誰知道她是不是經常背著他“挑燈夜讀”,而且這種概率絕對是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的,反正此後,一旦強光刺激,她的眼睛就會變得澀痛,這個舞池現在剛好就是全場光源最盛的地方。

“閉上眼睛,我帶著你!”荀善佑的口氣帶點疼惜,還是用了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可卻有些不容拒絕的意味。

鬱蒼蒼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她的長發隨著節奏不斷旋轉時,總有那麼幾縷會撫過他的臉頰,癢癢的,帶著一股莫名的清香,有點像小時候院子裡種的那株丁香下過雨之後散發出來的若有若無的氣味。

明顯地感覺到她雖然是緊閉著雙眼的,可是眼睫不安地翕動著,握著的雙手雖然很難察覺到有什麼異樣,可他還是敏銳地發現其實是比之前緊了的,她隻是靠著自己的感覺在和著節奏,而沒有放任自己任由他帶著。

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學會相信人!荀善佑的聲音壓的更加的低了,更像是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她試圖靠自己跟節奏的時候有沒有分神聽到。

“親愛的,我可是幸不辱命把人給帶來了,我們這兩個不相乾的人好像該哪涼快哪呆著去了!”一個甜美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的獨舞,音樂也恰好在此時歇了,醞釀著下一個舞曲。蒼蒼甫一睜眼就看到舞池裡多了一男一女。

那女的一雙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著,惹地翹卷著的睫毛跟著撲閃撲閃的,裂開的雙唇和鼻根勾勒出一個完美的三角,暈開在臉上的笑意襯地她微塌的鼻子都變得生動起來。

和鬱蒼蒼相比,她自然算不上有多少豔麗,可是她絕對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想親近的人,怎麼說呢,應該算是舒服吧,而她就是讓蒼蒼破天荒地產生過好奇情緒的米卉,也就是今晚名義上的女主角。

和米卉一起的那個男的,鬱蒼蒼幾乎可以說是將他的容貌爛熟於心了,因為他就是蒼蒼一直等到現在的那個人,“嘉木”的董事長林偉儀的兒子林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