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米卉一起的那個男的,鬱蒼蒼幾乎可以說是將他的容貌爛熟於心了,因為他就是蒼蒼一直等到現在的那個人,“嘉木”的董事長林偉儀的兒子林覺非。
“親愛的,你們家野女人長地可真漂亮呀!不過你也太招搖了吧,老爺子可是有心臟病的,他雖然人不在,保不準這些人裡就有不少是他的眼線,你這剛一進門就打算把他氣個半身不遂,好繼承遺產啊!你也太心急了吧!”米卉在說話的時候,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始終就沒閒過,不似一刹那的清澈,倒有幾分楚楚可憐。
一場被公認為是‘商業聯姻’的戲碼,不管主角心裡究竟轉著怎樣的彎彎,是真是假,表麵功夫總是做地相當到位的。
荀善佑和米卉要真拉上大熒幕可能不一定扯得上影帝影後,也算是有夠賣力了,臉頰相貼,緩慢地快趕上搖籃曲的鋼琴聲偏偏就能被他倆的舞步踩地恰到好處。
可是那一派旖旎之下,卻是他們兩人和這環境極不相稱的對話。“米小卉,這你可太冤枉人了啊,我這不是因為看到你們家野男人受刺激了嘛!”
“野男人?!誰?”米卉轉過頭,對上荀善佑促狹的雙眼,保持著她的招牌笑容說道,“林覺非?□□要進豬籠的,我不要,我還想多蹦躂幾年呢!再說我怎麼忍心讓你年紀輕輕的就變鰥夫呢?”
“你們算地哪門子的□□啊,你姑媽又不是他親媽,米小卉,我說地是誰你自己心裡清楚!唉,要不是我早算半個知情人,我會以為你真的是看上我了,所以把婚禮辦地這麼漂亮!”
善佑終是沒有點透,有些事心裡清楚就行,擺在台麵上可就不一定那麼有趣了。
關於那個人,其實他也認不真切,隻是他脖子上掛的東西做了他身份的象征。
以善佑的角度,剛好能看到米卉發間那個魚形小發夾,隱藏地很好,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對於這個東西,善佑還是維持著初見時的評論,土地掉渣!可是嘴上的笑意卻更深了些。
米卉更不想糾結在剛才的話題裡,聽到他提到婚禮,又不免有些得意起自己傑作,畢竟嘛,女人都是虛榮的動物,經不得誇,一誇就神采飛揚了,“漂亮吧,我米小卉出馬能乾出不上檔次的事情嘛,我就是看上你了,你沒發現嗎?真叫人傷心,我都委身下嫁了,新郎居然還以為我沒看上他!”
“我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啊,居然能得米大千金的垂青,不勝榮幸不勝榮幸!”
“……”一對新人就這麼樂此不疲地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舞池裡咬著耳朵,那兩張臉上的笑容從始至終都沒收斂過,在外人看來自然是兩人感情甚篤。
相較於新郎新娘的和樂融融,談笑風生,鬱蒼蒼和林覺非之間的氣氛可算是降到冰點了。
“你和荀善佑是什麼關係?”林覺非從見麵開始,眼睛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不是欣賞,而是探究。
他那名義上的表妹米卉告訴他說,有個叫鬱蒼蒼的女人要見他,非得拽著他出席這場婚禮,他原本以為可能又是他的前女友之一,可是見了才發現完全是個陌生的女人。
他一向對自己的記憶能力很自信,除非真的是和以前有著天壤之彆,不然他的腦海裡早在第一時間就會閃過對方的身家背景,習慣嗜好,沒準連她背上的痣所在的位置都能準確無誤地描述出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一直信奉這樣的話。鬱蒼蒼在他麵前暫時還是一張白紙,可是既然她主動找自己,就一定是對自己有所了解的。
他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在最短時間內從她嘴裡套出最詳儘的信息。
他習慣了那種一切儘在掌控之中的感覺,所以即使對方並不是自己的競爭對手而有可能隻是個普通女人,他也不介意運用談判戰略。
“不知道!”鬱蒼蒼同樣也在打量他,果然跟資料上顯示的一樣,這個男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會放鬆警惕,永遠透著精明。
“什麼意思?”他不喜歡耍花招的女人,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令他滿意,微皺的眉弓就是最好的證明。
蒼蒼能感受到,可她不在乎,將擋住視線的幾縷發絲綰好之後,她開始對之前那句“不知道”做解釋,“陪他睡過幾次,他給我錢,給我房子,給我車子,供我吃供我穿,我不知道這種關係準確地說法是什麼,你要是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以後彆人問我的時候我可以回答!”
情婦?林覺非深邃的雙眼裡突地閃過一絲訝然,居然會有女人這麼坦率地承認自己是情婦,何況還是對著一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這不是等於變相地告訴他她是個放蕩的女人。
探究的意味更加濃厚,林覺非斜靠在舞池邊上的鐵柱上,雙手抱胸,臉上開始顯現慵懶的笑意,想必這樣的笑容才是他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資本。
“那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不會是因為你的前任金主結婚了,你衣食無憂的生活沒了,所以要趕在今晚結束之前另覓‘良人’吧?”
“那我在這中間應該充當什麼角色呢?搭線的?你還彆說,我認識的紈絝子弟還真不少,不過這角色荀善佑好像照樣可以勝任,看你們剛才的神情他應該是對你餘情未了吧,隻要你開口他應該也會考慮給你介紹介紹的。”
“還是……你早就已經認定我作為你的下一個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