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和她說了這些。
意識到向來清冷的她,竟會對她一個外人說了很多話,她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楚淺凝平日是一個話極少的人。
她好看的眉目間,從來都刻畫著冷淡的神色,對待所有事物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她和奶奶住在在梨溪湖邊的這座大而冷清的院子裡。
梨溪地處江南。
這是個繁華似錦,煙雨朦朧的地方。即便是春去秋來,綠水紅漫,江南也有著它彆致的美。
院子裡那棵老梨樹開著泛白的花,微風輕佛,花朵從樹枝飄落下來。
楚淺凝看了會兒,才淡淡道:“你希望我不救你?”
木清瑤搖搖頭:“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淺凝姐姐。謝謝你救我。”
楚淺凝不知道該說什麼,長久的與世隔絕讓她有些不會麵對眼前的女子。
她長得十分的好看,那雙靈動的眼眸裡有著深邃悉疏的光。
空氣寧靜了一下,楚淺凝道:“裡屋裡我剛剛熱了水,浴盆也準備好了,你去洗洗吧。”
木清瑤才意識到,在雪地裡睡了好久,身上有些淩亂。
“好的,淺凝姐姐。”木清瑤道。她的聲音清甜的在屋裡回蕩。
說完她給了楚淺凝一個燦爛的笑容。
楚淺凝看著她那十分吸引人的眉眼,竟沒意識到,自己的嘴角也已經上揚。
看著木清瑤走去的背影,楚淺凝久久都沒恢複正常,眼角卻也還掛著極淡極淡的淺笑。
楚淺凝來到桌子前,緩緩倒了杯熱茶,便也開始看起了醫書。
像是忘了什麼,她推開桌子一側的抽屜,從裡麵按了一下紅檀木製的機關,身旁兩個站著的木頭雕刻成的小木偶人才被解封。
半夏被解封後,撇撇嘴道:“主人主人,你終於想起我和白芷了。我快被憋壞了。”
楚淺凝邊看書邊道:“你們兩個要是再吵,我就罰你們去抄書了。”
半夏連忙擺手:“不要不要,主人,我們知錯了,不吵了不吵了,你知道的,我最怕抄書了。”
一旁的白芷忍俊不禁。
楚淺凝淺笑道:“就你話最多。”
她看了一眼半夏,半夏見她在看書,也不再說話,怕打擾到她。
楚淺凝性子冷淡,雖有一副生的極好看的麵相,但也不苟言笑。
她似乎是對所有事物都是淡漠而涼薄,像是一朵高嶺之花,那張冷豔無暇的臉,豔如桃李,但卻冷若冰霜,清冷得令人覺得難以接近。
她的生活一直很枯燥,每天都是上山采藥然後回到院子裡把草藥製成各種可以治病的藥丸或者藥粉。
閒暇之餘便會繼續研究醫書,消磨時間。
梨溪湖邊地處江南一處偏遠的深山老林,這裡有一條湖畔,景色卻十分的好看。
然而她並非是從小生活在此,她醒來時,腦子裡一片空白。
三年前的一日,她突然在湖邊醒來。
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她看到的是一片湖。
身上的刺痛讓她意識逐漸清醒了些。
她看著眼前陌生的畫麵,仿佛自己像是那個局外人般,觀望著周圍的環境:湖的岸邊隻有一些茂盛的梨樹。
她尋著路,一路走著,但卻感覺到身體空乏潰散,像是一副有氣無力的軀殼被清醒的意識支配著,不得不堅韌的前行著。
渾身冰冷,卻又渾身是傷,粉色的衣裙上映襯出片片斑駁的血跡。
她步子很小,走得很慢。
但走著走著,發現不遠處,是一座紅檀木搭建而成的庭院。
她像是找到了希望。
可渾身的傷痛以及冰冷冷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繼續走下去,在接近庭院時,她眼睛緩緩的閉上,就那樣倒在了這座她眼中渺茫的希望前。
待她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床上。
一位年過近百的奶奶看到她醒後,高興不已。
她也像今日照顧木清瑤般照顧著她。
楚淺凝不解的問:“這裡是哪裡?”
奶奶告訴她:“這裡是江南的梨溪湖邊,這是湖邊的一個小庭院,剛才你暈倒在地,是我救了你。”
楚淺凝虛弱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這裡的主人。姑娘,你為何會有如此重的傷?是被人追殺嗎?”
楚淺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後就到此地了。”
“那姑娘可還記得你是從何處來,要到哪裡去?或者你家在何處?”
楚淺凝一問三不知:“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
奶奶名叫顏蓴。
顏蓴尤為可憐她,見她長得好看,又渾身是傷,惹人心疼。
雖不認識,卻也收養了她。
顏蓴為人和善,又久居梨溪。
故此,楚淺凝漸漸的也和她相處得親切了起來。
雖然她的性格不愛說話,但奶奶卻還是每天都待她極好。
七天後,庭院裡回來了一位女子。
顏蓴告訴楚淺凝,那是她收養的義女,叫顏茉。
顏茉麵容有些好看,但也有些清冷,與楚淺凝不同的是,她的清冷中且帶著幾分秀氣。
“奶奶,我就出去遊曆了七天,你怎就多了一個女兒了?”
她悶聲說道,語氣裡帶著好奇和不友善。
顏蓴道:“她是受傷在了門口,我救了她後,她又沒有記憶,所以才住在這裡。”
大概是心底帶著同情,顏茉也就沒有再計較。
後來,顏茉成了她的師父。
顏茉不知怎樣與她相處,她性格寡淡,也同楚淺凝般,話不多。
但她和楚淺凝的關係有點熟悉以後,她便也開始喜歡起楚淺凝來。
終於在後來的某一天裡,顏茉突然問她:“淺凝,你可否樂意成為我徒弟,我可以教你學醫,救濟彆人,或許日後生病遇難時,也可有點學術,可以自保。”
楚淺凝道:“好。”
自此,楚淺凝拜了顏茉為師。
顏茉教她學習醫術,把她所學傳授於她。
楚淺凝也逐漸熟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