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淺凝醒了後,記憶一片空白,隻是滿身的傷,和渾身冰涼的疼痛,她奄奄一息之際,一路前行著。
終於在昏迷前,看到了梨溪深處的一座庭院,那時,她狼狽的嘴角也終於上揚了一些,看到了一點希望,隨之而來的便是眼睛毫無招架之力的閉了起來,暈倒在地。
醒來以後,她已經被處理過所有傷口。
睜眼的一瞬間,她看到了正在照顧自己的顏蓴,她呆愣的看著顏蓴。
顏蓴問她:“姑娘,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會暈倒在我家門前?”
她大大的眸子傻愣愣的看著她,半晌不回答她。
顏蓴笑笑,依舊和善的道:“姑娘,你昨日突然暈倒在小院門口,是我救了你,現在已經上好了藥,好在你傷的是劍傷,但傷口已經腐爛,那是因為你通水性,傷口部位著了水,所以現在暫時好不了。”
楚淺凝看了看渾身敷著藥的自己,目光依舊有些呆呆的。
有些愚昧,又帶著些清純。
待她情緒穩定下來,顏蓴又問了她的情況,楚淺凝呆呆愣愣的說:“我……不知道……我的記憶裡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個名字,我大約記得,我應該是叫林汐媛。至於其他,醒來以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
顏蓴見狀,又說道:“那倒不如這樣,我收你做義女吧,我有一個大女兒她出去曆練了,留我一個孤獨的老太婆在這看守院子,剛好也無聊。你剛好無處可去,那我便收留你住在此處,此後,這裡便是你的家。”
楚淺凝陷入了沉思,她垂著腦袋,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半晌才答道:“……好。”
顏蓴耐心的等,也不惱。
聽到了她想法之內的回複,她再次和善的笑了起來。
楚淺凝被收留的第二年,顏茉遊曆回來,見到和自己一樣不善言辭的楚淺凝,她先是愣怔許久,隨後問清了顏蓴情況,顏蓴告訴她,那是她收留的第二個義女。
顏茉沉默了許久。
慢慢的,她也開始接受了楚淺凝。
幾天後,顏茉決定收楚淺凝為徒,她教她學醫,把各種醫術和草藥的配方傳授給了她。
顏茉平日待她很凶,但私下裡,又對她極好。
楚淺凝做錯事時,她會懲罰她。
有一次,楚淺凝因為沒有全部投入,被顏茉發現後,她狠狠罰了她。
顏茉不許她吃飯。
楚淺凝在屋子裡,餓得昏沉沉的,但她依舊堅持著學習醫書。
終於在晚上,顏茉帶了雞腿來看她。
楚淺凝吃了一些東西,顏茉又繼續陪她一起在屋子裡研究著各種奇珍異草。
此後,二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師徒二人經常去山上尋藥草。
兩人提著木籃子,有時采到臨近暮色才回家。
楚淺凝在三年裡,已經掌握了很深的醫理,她每日刻苦的學習,從來都是逼著自己在藥房裡記藥材。
她的毅力顏茉很是欣賞,因為她總是能異於常人的努力。
隻因有一次,楚淺凝想偷懶時,顏茉很生氣的訓了她一頓,後又苦口婆心的對她說:“汐媛,你不能老是偷懶,我帶你學醫,不僅僅是為了救濟世人,有時在我們不幸受傷時,也可以做到自己療傷。我們不能預判未知,也不能預先知道將來意外會不會來臨,有些時候,遇難這種不幸,隨時沒辦法幸免,所以我們才要更努力的去學習,儘可能的在危險來臨時,我們能做到獨善其身,從危難中脫身,你能明白嗎?”
楚淺凝受教式的點點頭,隨後低下了頭,乖乖說道:“知道了師父,我知道錯了。”然後便一動不動的等待著顏茉的懲罰。
顏茉見她坦誠,一時心軟,便也就沒在責罰她。
此後,楚淺凝便從不怠慢。
直到三年後的某一天裡,顏茉獨自上山采藥,安排楚淺凝在家把晾好的草藥研磨成粉質。
在上山途中卻遇到了一群將士,顏茉還來不及弄清情況之時,被士兵亂刀砍死,隻在臨死前聽士兵們言論,說有敵軍奸細會喬裝打扮,士兵們秉承著寧可錯殺一千,不願放過一個的原則,所以不會武功的顏茉死於士兵的亂刀之下。
然而楚淺凝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將來的某一時刻裡,她會因這件事而對容挽辭的恨意更加增顯到想噬他之心,淬他的□□,飲他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