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靦腆地向眾人微笑，粉嫩的嘴唇露出潔白如貝的牙齒，兩彎笑眼微微向下，未著粉黛，卻已驚豔全場。

肖楚林剛剛開始萌芽的少年心一下子被點燃了，有叢叢火苗從心底升起，蔓延到整個心房，侵入全身的血管。

他完全不記得那天的慶功宴發生了什麼，時間仿佛就被定格在了顏染闖入他眼眸的那一秒。

宴會結束後，顏染的媽媽注意到肖楚林，他一整個午宴都神情恍惚，筷子也沒動幾下。

“小林，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啊，讓染染姐姐帶你出去吃點彆的？一起玩會兒？”

“嘿嘿，老媽，我也沒吃飽，我想吃炸雞。”

“一天天的淨吃些沒營養的，隨你吧，照顧後弟弟。”

“得令！”

顏染過來拍拍肖楚林的肩膀：“走吧，弟弟。”

彼時的肖楚林還沒有開始躥個兒，比起亭亭玉立的顏染，他隻到她肩膀。

顏染帶著肖楚林去了邊上的商場，商場裡開了許多新的餐飲店。

“弟弟，你想吃什麼？”顏染微微彎腰問他，語氣很是溫柔。

“我想吃炸雞，你說好不好？你會不會覺得太油了？”顏染征求他的意見。

“不會，我也喜歡吃炸雞。”

肖楚林從來不吃炸雞。

平時在家，媽媽不會問他想吃什麼，她做什麼，他就吃什麼。

肖楚林的媽媽是個很自律的女人，作息和飲食都是，從不吃垃圾食品。在他們家，雞隻有兩種吃法，清蒸或者煲湯。

肖楚林有零花錢，而且不算少，但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自己去吃一次炸雞。

他好像沒有叛逆期，和他的媽媽一樣，他的情緒永遠是冷的，平的，淡的。

隻有在媽媽給予一點點反饋的時候，心率才會飆升一下。

顏染點了新品，一邊吃一邊評價，沒有經典款的好吃，皮一點都不脆，麵粉也裹得太多了，下次有機會帶肖楚林去彆家吃。

隻是吃一個炸雞而已，她好像就有很多體會需要分享。

肖楚林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麼多話。

“嗯，而且有點鹹。”他也說了一句。

“對吧！你也這麼覺得吧！我以前常來這家的，怎麼好像味道越來越次了，該不會是換廚師了吧。”

吃完飯，顏染帶他去樓上的遊戲廳。

肖楚林也從來沒去過遊戲廳。

準確的說，他去過，但沒玩過。

他雖然朋友不多，也不是一個都沒有。

有時候他和好朋友也會去遊戲廳，但他不會玩，也不好意思嘗試，總是站在一邊幫他們拿包，看他們玩。

顏染最喜歡玩的好像是騎摩托車。

遊戲廳裡人氣很旺，她帶著肖楚林擠到人群中，站在摩托車的機器旁邊圍觀。

“小心小心。”“前麵有路障！”“漂移啊！”顏染看得很投入。

終於輪到有空了，顏染卻沒有上去。

“染染姐姐，你不玩麼？”

顏染躑躅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裙子，裙擺很短，才到膝蓋上的一半。

“可惡，我今天穿得不方便，要不你玩吧！”顏染推著肖楚林做到摩托車上，生怕好不容易等到的位置被彆人搶了去。

肖楚林有些抗拒，想要下來，他表示自己不會玩。

“很簡單的，就是油門刹車踩一踩，把手控製方向就行了。”

顏染說得容易，但是個子不高的肖楚林，腳都才降降夠得著踏板，遊戲就稀裡糊塗開始了。

四台機子聯機比賽，其他三個玩家看起來都是經驗老到，肖楚林手握把手，左搖右晃地努力找感覺。

顏染在邊上好像不比他輕鬆多少，不停地給他喊加油。

好不容易開得穩了一些，遊戲卻結束了，不出意外的，在四個人中墊底。

肖楚林有些喪氣地從摩托車上下來。

“弟弟！你好厲害啊！”顏染一臉興奮地看著他，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搖了搖。

肖楚林有些錯愕：“我好像是第四名，最後一名。”

“是啊，可是你是第一次玩哎！而且你有沒有看到，你過線的時候離第三名隻差零點零三秒哎，差一點你就是第三了！你也太厲害了吧，我第一次玩的時候，連其他人的背影都看不到哎。

”

遊戲廳裡的背景音樂很大，顏染眉飛色舞地扯著嗓子，聲音快要蓋過音樂，也不管周圍人調笑的目光，一個勁兒地誇獎肖楚林，就好像他才是得了第一的人。

在肖楚林心中，那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高光時刻。

第一次有人真心地誇獎他，讚美他。

不是在自己取得成績後的冷言冷語，也不是集體起哄，而是那樣的具體、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