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封光I迎封……(2 / 2)

海米:“我說了又如何,你又不會聽我的。”

“唉——我明明說過的,他們會活著離開,你現在不信我了。”歎息聲漫長,鬆鶴不在說話,一時間,車內氣壓低得不可思議。

海米看著他,鬆鶴知道,他不會信他的,於是,鬆鶴把海米往自己的懷裡抱了抱。

良久,鬆鶴退開,海米也側頭遠離他,他看著,說:“二猴,開快點,我們要早一點到達炸彈埋藏點。”鬆鶴的聲音平靜,卻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不知道在何時撕破虛空:“皮猴,爬高點,把頭車的駕駛員給我——斃了。”

二猴和皮猴互相碰了碰拳頭,表示了解。

鬆鶴強硬的把海米拉了靠近自己,半籠著他的身體,海米瞪著鬆鶴,用凶狠的眼神表達了無聲的抗議。

突然,鬆鶴抬手摸上海米的頸脖,一點一點的摩擦著人體最脆弱的地方,海米一瞬間緊繃了身體,脖子上的摩擦讓他感到十分的不適。

鬆鶴突然輕笑了一聲,手如迅雷般伸向海米耷拉在耳後的碎發裡,海米想反擊,卻被鬆鶴單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按在他的大腿上,鬆鶴伸手把自己剛討得到東西撚在手間。

“他們可真舍得下血本,市麵上最新型的小型竊聽器也給你了。”他的聲音和皮猴向窗外開的槍聲重合,顯得無比恐怖,:“我記得這東西也有個一兩萬了吧。”

竊聽器被鬆鶴用越野車內的透明膠粘在窗戶的玻璃上

他用熟稔卻又莫名悲傷可惜的語氣說話:“海米,我知道你是臥底,我一直都知道。”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海米猛的大吼:“蔣隊!不要過來!前麵埋了炸彈…!!”

鬆鶴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從側腰掏出手/槍

“砰!”

脆弱的監控器被擊碎,與同樣碎掉的窗戶玻璃一同飄向遠方,在尚留有霞光的天空中發出點點星光。

好像有什麼改變了。

海米的眼睛莫名的刺痛了一下,他不得不閉了下眼睛,讓猛的睜開。

與此同時,警方車內傳來的是一股刺耳的尖銳聲。

通信——斷掉了。

剛得到竊聽器裡消息的警方不得不警惕起來,他們打起十二分精神。

可是一同而來的,是被皮猴精準打到駕駛員後,車輛不受控製的向田野裡摔去。

警車因為失控,膠質車胎與地麵滑拉出令人牙酸的鳴叫聲,除了第一輛警車,剩下的警車被迫的攔截在了路中央,這使得警車與吉普車拉開了很遠的距離。

海米的瞳孔猛縮,極致的危險似乎正以破空的趨勢向他襲來,心跳加速過快。

太快了,快得要跳出自己的胸腔了。

鬼知道這瘋子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鬆鶴把槍放回原處,輕輕的撫摸著海米的頭發。

“老板,要到地方了,皮猴把排第二的車駕駛員頭給打爆了,接下來怎麼辦?”二猴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車速沒減,反而更快了,

“為什麼,會打錯?”

皮猴和二猴禁了聲,脖子後麵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壓上了鋒利度極高的匕首。

鬆鶴任憑打開的窗戶帶著如刀割般的風刮在臉上,冷漠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擦過去,讓他們準備好炸毀第一輛車。”

二猴點頭表示了解,一手扭轉方向盤,猛的插入A4炸彈埋放區,車身不受控的轉個彎,刺耳的聲音強製讓吉普停下,車頭正對著遠處向他們駛來的警車,皮猴和二猴在鬆鶴示意下下了車,兩人站在車頭前,兩人坐在車內。

鬆鶴終於將海米拉起,使兩人平視,他拿出一個手機,輕聲說:“沒關係的,你打過去吧,我知道你是臥底,我一開始就知道的。”

不知道他怎麼查到的,手機界麵上顯示的電話號赫然是海米和警方接線員的單向聯係電話號碼。

“海米。”那人叫他,海米是他們初見時互相贈送的稱號,他叫鬆鶴,而他叫海米。

“不要懼怕,打過去吧,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做什麼的。”他親昵的用額頭抵著海米的額頭。

警車的警鳴逼的越來越近。

“嘭!——!!”外麵的A4炸藥接二連三的被引爆,在一片轟鳴聲中,警方後援和毒販後手基本上同時趕到,兩方人馬正式對弈,一時間不大的場地充滿了嘈雜聲。

但在不是很寬敞的吉普車內。

鬆鶴依然不覺厭煩的說道“海米,我會懸賞你的。”

他自顧自的說。

“還記得嗎,你和我的第一次見麵是寒冬凜凜的十一月二十五日,知道嗎,現在這個日期被我換成一百一十二萬五千凱悅幣了。”

一枚凱悅幣相當於9.82的美元,是暗網懸賞的專業營業幣。

“從今以後,隻要你一日不回來,那麼你甚至是你周邊的人,都會一日不得安寧。”

外麵發生的火拚戰仿佛與他們都無關了。

車外戰火硝煙,是毒販的叫罵聲,是警察的嘶吼聲,是撲麵而來的迷霧,是不斷的槍聲,但絲毫沒有影響車內那一片天地的寂靜,鬆鶴換了換姿勢抱住他,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

“佳依哥哥,這是一場遊戲。”

鬆鶴告訴傍佳依。

“這是一場遊戲,哥哥,就如同五個月前我說的一樣,我連生命都與你共享。”

他放了把刀在傍佳依的麵前。

“遊戲時限,是直到我死。”

鬆鶴鬆了鬆捆在他手上的繩子,把紙條放進傍佳依衣服內側的口袋的暗層裡,放了把匕/首在傍佳依旁邊:“哥哥,這次我就不帶你走了,你總要回去人間的,你的錚錚鐵骨也總要回歸故裡。”

一個小型炸藥被他從座椅下的暗箱中拿出,放在傍佳依的旁邊,伏下身子,想親親傍佳依,卻被躲過。

他也不氣惱,隻是凝視著傍佳依的眼睛,淡淡的說:“那麼,哥哥,祝你好運。”

他定定的看著傍佳依,從側腰抽出手/槍,拉了保險栓,對著傍佳依。

“砰!砰!”

兩槍,不多也不少,分彆打在傍佳依的右側腹部和胸口處。

“無論如何,哥哥,無論如何,你要記住,我的所有一切都與你同在,共享,甚至我的生命也可以免費送給你。”

他一字一頓的說:“但前提是我要看到你的答複。”

說完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什麼答複?”不太清醒的腦子模模糊糊的想到。

“什麼答複,你問過我什麼?”

可身上的疼痛不允許他多想,傍佳依幾乎產生了要不就這麼死在這得兒了的想法。

敞開的車門,漫天的火光,被不斷炸毀的汽車發出苦不堪言的急劇尖叫聲。

空氣中彌漫著被燒焦的汽油味。

一陣接一陣的巨大轟鳴聲衝擊著耳膜,久久不散。

耳邊響起的機械的倒計時聲,昭示著這枚炸彈就要爆了。

手好像碰到了什麼。

是鬆鶴剛才放的匕/首。

依稀聽到車門外鬆鶴喊著撤退的聲音。

“不—我還不能死——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我不能死”

終於在千鈞一發之際,身體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他割開了繩子,幾乎在一瞬間,傍佳依完成了打開車門向外跳出去的動作,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

身後炸毀的車輛所帶來的衝擊力將傍佳依衝擊摔撞在離吉普車不遠處的山壁上。

天空扯著最後一縷霞光消失殆儘了,隻留有滿天火光。

估計是撞到頭了,傍佳依產生了眩暈感,口腔內充滿了銅鏽味。

在疼得哆哆嗦嗦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判斷自己的肋骨可能斷了後,把身體小心挪動平躺,動作牽扯到肌肉,槍傷造成的流血似乎是無窮無儘的,配合著遠處的晚霞,如同染紅了半邊天一樣,身上巨大的痛苦幾乎讓他一度昏厥,疼痛感似乎讓他升起了幻覺。

眼前黑白占線,似乎已經成為了老式電視劇的黑白屏,光影不全。

硝煙戰火,槍林彈雨,破口大罵,這些繁雜,正在緩慢的遠離他。

視線裡緩緩浮現一個人影,他身著黑色風衣,一頭乾淨利落的短發,顯得他愈發乾練,他站在逆光處,同許多人一起向傍佳依揮了揮手,耳膜上好像衝擊著他的聲音。

“小朋友,加油,我們能不能回到故鄉的土地,擁抱祖國的山河,親吻祖國的五星紅旗,就看你了。”

“為什麼…”

他說。

“無論多難,你都要堅持下去啊!”

“可是我好疼啊…”

他說。

“夜色難免黑涼。”

“前行——”

“——必有曙光。”

恍惚間,傍佳依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心中悲痛難以比擬,幻境與真實相錯相交,碰撞出一片片火花,虛幻的忠魂和現實的英雄互相撕扯著他的靈魂。

“傍佳依!傍佳依!你醒醒!”傍佳依感覺到有人拍著他的臉,試圖將自己叫醒。

“我是蔣昆!傍佳依!醒醒!”

或許是大腦自動意識到這是自己能夠相信的人,傍佳依腦子裡緊繃成一條直線的弦終於斷裂,頭一歪,痛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