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孫樂和高付幽?這倒是少見的組合。”
年寒英挑選帶走書目的時候,自窗外瞧見一對罕見的搭配。
“高付幽!你怎麼現在想起來找孫樂算賬了?”
即使隔著不小的距離,他仍能看清孫樂扣在背後的雙手,高付幽一手擒拿孫樂肩膀,隔窗遙遙大喊。
“不是我找他算賬,是他自行要我帶過去,說是要一並清算自己過往犯下的罪行。”
“作為回禮,希望我能在彭妍墳前替她美言幾句!”
“帶到哪去?”一聽似乎有好戲上演,年寒英也顧不上挑伴手禮,拉著左明冬翻窗就跟上去。
見到兩人如出一轍的服裝,高付幽不由睜大眼,仿佛看到了書中人跳脫到現實之類不可思議的場麵。
但她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多嘴:“鎮上中心的臨時議會,桂行香沒和你們說嗎?她們家可是代替袁樺作為仙者代表出麵的。”
“不過除此之外,春來鎮也沒有其他小有規模的修仙者了,散修不願意蹚這趟渾水,蠶神教信徒暫時不分身份,一通關押。”
“堂堂仙道代表,竟然落到一個整日胡言亂語的說書先生頭上。”
高付幽對於那未曾蒙麵代表的調侃式評價不經讓年寒英升起好奇之心。
鎮上中央愈發旺盛的桂花樹下,三兩鎮民各自為營,論得正所謂不可開交。
桂行香站在人丁稀少的一係,身前與她容貌相仿的年輕男子正是場上舌戰群儒的仙道代表。
“再說一遍,在下不是來替袁樺說情的!不要把在下也當成蠶神教同夥一同貶斥!”
“雖然坦白可能引起不小爭議,可在下一家其實都不是正統的仙者,今日出場隻是看不得部分的激進言論,想出手護下清白的仙者罷了!”
“怎料武者中竟不明事理之徒泛泛!三言兩語便要叫旁人送死,生死之論豈容你們這般兒戲!”
明黃色的眸光因憤怒不停歇地流轉閃動,如同滿天飄灑的桂花。
年輕代表對麵,則是兩人熟悉的麵孔。
毛吟燕出殯時,為首開隊的毛申永板起一張臉,低沉沙啞地回絕他的提議:“那也不能現在就放,等我們挨個查清有沒有暗自幫著袁樺傳播黑線病之後再說也不遲。”
中年男子身後,不少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武者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就是就是,一上來就讓我們把所有人都給放了,誰知道他桂緗安的什麼心?怕不是要效仿袁樺再來一遍蠶神鬨劇。”
“可他能弄出個什麼風浪來?難不成天天脅迫我們去聽他胡扯說書?”
“那可真是災難!要我說,乾脆把鎮上什麼狗屁修仙的一起趁機趕出去,我可不想再聽他們念叨古仙古仙了!”
毛申永聽到身旁的細語閒言,不多分神,隻略加懲戒之色掃視碎嘴小輩,便得到一個安靜的契機。
“正好我的弟子捉到一名清醒的信徒,不如先聽聽他的說法。”
毛申永眼神投向高付幽,不可避免地瞧見跟來看戲的年左二人,麵對陌生的麵容,凝重沉穩的臉上也看不出一絲異常。
高付幽拽著孫樂上前,後者也按照約定,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
桂行香勉強忍耐再聽一遍袁樺的陳詞濫調,等孫樂話音一落,便不耐煩一來二回的太極處理:“聽到了吧?蠶神教裡也有不少被蒙騙了的鎮民,普通人、武者、仙者都有,難不成你們還要一棒子打死?”
“就按毛申永說的做,想要回家,就趕緊去證明自己沒乾過壞事;想要趁亂踩人下水,先掂量掂量能不能騙過真正的信徒!”
“要是這邊發現說法有出入的,和後山那批昏迷的親信徒同吃同住去!”
褪去稚嫩的嬌聲怒喝惹得全場一片安靜,片刻後,毛申永見沒有反駁之聲,一錘定音最後方案:“就按桂行香說的做。”
外圍的人群如作鳥獸散,轉眼隻留身邊寥寥數人。一個年輕弟子小聲問道:“師傅,那昏迷的親信徒怎麼辦?”
眼看著那麼多人都想早日解除親朋的罪名,他們找到的信徒又不多,總會落的無人對正的時候。
弟子將主意打到那群至今昏迷不醒的親信徒身上,作為袁樺信賴的義子義女們,說不定會知道的更多。
誰知桂行香搶先回答:“解決方法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年寒英聽到她的評價,隻覺得自己的行為怎麼好像都被她看穿一般,連環踩中桂行香設下的圈套。
“隻需要和昨天一樣的療程嗎?彆的不再來點?我看你們好像挺缺人的,不如我們再多待幾天?”
後山熟悉的柴房裡,年寒英邊乾著老本行邊向桂行香建議道。
左明冬蹲在他身邊,隨時做好當人肉靠墊的準備。
隨著最後一個任務的完成,他的任務欄上僅剩一行簡略到不行的語句。
「當前任務:告彆。」
即使是不可擺脫的結局,左明冬暫時也不打算理會,這不影響他們多待幾天的想法。
畢竟親手收拾的攤子怎麼看就差個結尾了,也不差這幾天的功夫,想著幫人幫到底一起解決算了。
可桂行香一反常態地拒絕他們的好意:“不用了,好歹是界外者,在我們這兒呆久了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回頭你看看鎮上有沒有體內蠶絲較危險的,處理一下還是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