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失蹤人口(1 / 2)

“為什麼……吟燕為什麼會在這裡!”

“究竟發生了什麼!?”

生怕吵醒友人似的,桂行香不敢大麵積觸碰毛吟燕身體,隻得跪在一旁小聲質問。

她環顧四周,一旁放置的屍首大多都是最近剛下葬的人選,心裡有了些疑惑。

左明冬眼看她即將陷入無儘的迷惘,主動解釋了他們調察的結果,當做交付委托。

“黑線病……是騙局,是袁樺為了催化提供給蠶神進食的祭品的篩選……”

“那吟燕呢!她一不主動招惹蠶神教,也不搭理袁樺他們,為什麼會被選做祭品!又為什麼因此……!”

桂行香靈動的嗓音不再婉轉,嘶啞控訴著逝亡的痛楚。

左明冬正要安慰幾句,隻見年寒英跨步半蹲到她麵前,神情凝重地撫上毛吟燕手腕。

左明冬:?

這小子現在才想起來把脈,是不是遲了一天了?

眾人的目光都被年寒英不明所以的動作吸引,等他睜眼掃視全場,又是語出驚人道:“你們來的路上,有沒有看到過差不多的屍首?或者其他義子們帶著的鎮民?”

聽聞這個問題,就算是傷心欲絕的桂行香也不由回憶起上山的過程:下午察覺到打頭陣的兩人失蹤後,三人便以失蹤地點為中心搜索下落,可幾乎是夜幕降臨之時也毫無結果。

無奈,桂行香他們隻能去探一探傳言裡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山。

剛上山沒多久,便見到兩個迷路的小毛孩,曹實兄弟倆一開始因為不知道年含英姓名,隻能描述成“長得好看但是腦子不好的大哥哥要爆開了!”這種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求救,直到他們再次說出左明東的紅發特征,桂行香才意識到雙方正好撞個正著。

之後跟著曹實兩兄弟穿過曲折的密林,閃過幾回刺眼白光後,終於來到一間恢宏而散發陰森氣息的建築。再一路向上爬上高台祭壇。

還真沒有遇到第三波人。

“沒有,我們除了這兩個小鬼,後山上什麼人都沒有遇見。”斑棠替她給出了答案。

年寒英落寞地歎氣道:“啊,沒有了嗎?”他轉向曹實,“那你們之前的祭祀中,獻祭過的鎮民現在在哪裡?”

“這我……不知道,有關祭祀的事情全權是有親信徒處理,我們這種後入門的義子無權乾涉。”

聽到他的回答,年寒英低頭沉思片刻,後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似的堅定地看向桂行香:“我不保證……但比起真正讓他們這樣死去,我想試一試。”

“從剛才開始就在乾什麼呢?”高付幽不解地問道。

什麼叫“就這樣死去”?死於黑線病的鎮民不是都已經通通下葬,就算被袁樺的義子重新竊走,也改變不了死亡的事實。

左明冬像是想通了什麼,忽然大叫道:“啊!你是說,這些人隻是陷入了‘人繭’的沉睡狀態,並沒有死去?!”

難怪任務欄上還留有最後一個任務,“失蹤人口”,明明任務名字從一開始就沒有篤定墓園裡不翼而飛的屍體全部已經死亡。

不對,就沒有說任務要找的是屍體,可他還是先入為主地斷定,怎麼越過越回去了,左明冬啊左明冬,不能再放縱自己了。

之後找點高難度的本好了,問題是要不要帶這家夥呢?

聽著年寒英的侃侃而談,左明冬陷入沉思。

“或者說假死,就像我們一開始在毛吟燕房中撿到的樣本一樣。雖然長時間脫離了可寄生的宿主,但蠶絲並不會簡單地失去生命力,而是通過假死減少生命損耗,以此延長單程時長。”

“相當於省電模式。”年寒英如此解釋,在桂行香等人麵前,他換上了“蠶絲”的說法,也更好理解。

“現在的問題是,由於省電模式開得過久,我並不知道重新開機會不會有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傷,畢竟蠶絲是以人體經脈為寄宿場合,無論武者仙者都賴以生存的一方。”

他收回目光,與錯亂不解的桂行香對視:“怎麼樣?需不需要我負責‘打掃’?”

“這還用問嗎!”她激動地一巴掌呼上年含英後腦,“還不快去救你吟燕姐!”

後者則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掰開毛吟燕僵硬的嘴唇,露出內裡密布的黑線:“果然,本來由‘蠶神’喚醒的‘蠶絲’因我們的插手被中斷了進食,錯過了在‘蠶神’體內遨遊的時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

左明冬試著想象一下暫定為人型的“蠶神”內是個黑色蠶絲的海洋,血塊混雜著凝結的汙垢翻湧,嫌棄地錯開了眼神。

年寒英張開五指籠罩在毛吟燕了無血色的麵容上:“可能會有點惡心,不能接受的就彆盯著看了。”

“還有,要是有漏網之魚跑到腳邊,記得彆被它纏上。”

你不早說!

揮手撣去血海想象,左明冬也蹲到他身邊,享受著特等席的優越視野。

從他這邊看,和幾次目睹到年寒英神威一樣,黑色蠶絲擰成麻繩粗細,躍躍欲試地想要吞噬麵前這個不自量力的造訪者,還未近身,就先被看不見的東西奪走了全身水份,掉落到一旁。

隨著最後一根蛇乾烤成,毛吟燕周圍幾寸內已無落腳之處,如此龐大數量的蛇乾意味著先前她體內的蠶絲數量。

不,不隻是這樣。

就連其他鎮民的“屍首”周圍,也有大量的蛇乾轉瞬間失去了生命力,看來年寒英一次解決所有的失蹤人口,也不知他的身體能否撐得住。

眼見自己的工作做完了,年寒英想要給家屬騰個位子,不想自己剛要起身,渾身期待酸痛與沉重感壓得他幾乎抬不起腿。

他一個成年男子,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來了個平地摔。

好在身後的左明冬手夠快,在年寒英腦殼爆痛前接到了身形搖晃的他,兩人順勢倒做一團。

這一腳絆得些許有點遠了,旁邊的三人竟無一察覺異常,任由他們撲倒在地。

枕著異常懷念的溫度,年寒英緊繃一天的精神此刻正無意識地進入放鬆階段。

等年寒英一讓開身側,守候多時的桂行香立馬接替。

她幾回想要伸手把脈,卻又怕聽不到期待已久的答案,害怕自己的想法落空的落差和不願麵對死亡的痛心來回交戰,最終是恐懼死亡掃清了一切障礙。

桂行香溫熱的指尖慢慢搭上毛吟燕的腕內,可軟彈而無回應的結果幾乎要將她墜入深崖。

“怎麼回事?!”她本能地尋求年含英的目光,卻先被斑棠一擊打歪手指。

“蠢女人!好好看看你這都把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