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行香這才發現自己太過激動,竟然是摸到毛吟燕手掌上的軟肉了。
再次懷著忐忑按上,指腹傳來的淺淺律動幾乎要讓桂行香喊叫出聲。
可儘管吞下了尖叫,眼淚卻早已止不住地從眼角緩緩留下。
高付幽見桂行香流淚的模樣,也是將一晚上懸吊的心落下了。
想要找年含英本人問一些細究,卻發現他早已倒在左明東懷裡不省人事。
還在思考該怎麼把這一地狼藉收拾回鎮上,高付幽若有所感地向身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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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睡著了?”
年寒英睜眼的一刻,意識到自己昨晚就這麼躺在左明冬懷裡昏睡過去了。
可大腦裡屬於人類的一部分告訴他,這裡是間陌生房間,斷層的記憶迫使他從床褥上彈射起飛。
看上去像是年輕男性的居所,年寒英直覺地判斷房間主人的關鍵詞。
對著床頭的書架上塞滿了密密麻麻的卷文,看來原主人極具文學氣息;可半開的衣櫃裡放眼望去,淨是用他身上類似的短打服,就連顏色也一樣。
難道是每天十套廣播體操的文藝男?這種生物真的存在嗎?
除此之外,明明房間內彌漫的是許久無人居住的塵灰味,衣櫃怎麼會是半開著的?不怕落灰嗎?
還想一把拉開一探究竟,答案自己就找上門來。
“啊,醒了?”
左明冬將將解開腰帶:“長袖還真是不方便,我剛剛問桂行香要一套像你一樣的衣服,她讓我自己到衣櫃裡翻,說看上哪件隨便帶走,就當是委托的報酬了。”
“勉強挑了最小的一款,那裡麵的衣服我好像都嫌大,要不你去挑幾件。”
“?”年寒英按著太陽穴懶洋洋地走向衣櫃,也因此錯過了目睹左明冬更衣的時機,“我們整整跑了兩天,拆穿了鎮上持續多年的陰謀,救回最後一波受害者……”
“這麼大的功勞就打算那幾件衣服打發了?”
“起碼再給點紀念品吧!我想要記載蠶神教和春來鎮曆史的書。”
本隻想象征性帶走幾件,沒想到整座衣櫃的選擇都深得他心,年寒英頓時陷入了選擇困難。
嗯,總的來說還是更偏向現在自己穿的這一套。
“說是這麼說,但我感覺大的要來了。”左明冬簡單套上褲子,兩人身上相仿服飾頓時生成一種默契與調笑。
“外麵在吵著呢,就袁樺這幾年乾的好事和昨晚起死回生的一批幸運兒鬨出的烏龍。”
“現在協調員爆出驚天醜聞,仙道武者不得不重新麵對麵上桌討論今後的發展。”
桂行香聽到屋內傳來交談聲,果斷拋棄爾虞我詐的談判桌,開溜過來騷擾年左二人。
怡然啃著原本打算投喂給年含英的桂花糕,她擺出地主之誼的姿態翹起了二郎腿。
“就拿袁樺手下那幫昏迷義子義女來說,要是能這麼一直昏迷下去也就算了,若是哪一天突然醒來,是殺還是留?”
“殺也不是全殺,畢竟不少人隻是被哄騙作案的,比如曹實曹兆,考慮到這兩孩子迷途知返、戴罪立功,也不能直接一刀兩斷吧?”
“袁樺也是的,丟下這麼大個爛攤子自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還有殷華。”
“你們昨晚真的沒看到他們嗎?”
嘴上跟連珠炮似的,桂行香三兩口解決早飯,轉而問道。
儘管事關任務,左明冬昨晚的解釋還是打了不少含糊,包括“蠶神”降神、袁樺身亡以及……
被否認的古仙猜測。
“袁樺?真不熟。”
“會不會其實早就跑了,留給信徒們命令迷惑我們罷了,讓我們誤以為他還在春來鎮。”
“所以要把殷華也帶走,作為最為熟悉的身邊人,要是留在這裡白白暴露行蹤了怎麼辦?”
實際上左明冬也很好奇“蠶神”真身如何,但眼下任務全通,也不多問一嘴了。
不僅不多問,還給出合理解釋解決他們也不知道的問題。
袁樺也就算了,殷華又是什麼情況?
不過這一切,都僅限他自己不多問。
“作為委托的報酬,私以為幾件布衣不足以抵過我們的見聞。”
“懇求行香姐借幾本記載曆史的古籍,有關蠶神、古仙和春來的更好。”
果然沒讓他失望,年寒英估計腦漿還沒晃允,就先問起來問題了。
還以為會被嚴詞拒絕,可桂行香滿不在乎的態度出乎他的預料:“你找吧,這個房間裡的東西看上什麼就自己帶走吧。”
說罷,桂行香如放下心頭大事般輕鬆地走向門外:“時間差不多,估計我爹快和他們吵起來了,我就先走了。”
“斑棠那小子,不來有他後悔的。”
不等年寒英繼續追問,桂行香憤憤罵上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所以說這裡是誰的房間?
年寒英在書架上翻箱倒櫃,真給他翻到不少好東西。
《“古仙”疑雲》、《一劍斬仙》、《春來紀年》……這分散的幾本都是偏老舊的文本;《蠶神起源》、《蠶神教義》看上去書頁嶄新,擺放的位置單一,像是後來有人一次性放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