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汙 恩人(1 / 2)

次日,在海山莊客房休整一晚的年寒英同左明冬正欲前往明醫堂繼續治療,不想打開房門,碰上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客人。

蹲在牆角的易小鮮頭一點一點,像是某刻再也抬不起來的頻率。

見年寒英毫不意外上前拍醒,左明冬哪還不知易小鮮為何回到這裡?

“嗯?恩人你醒啦。”

睡眼惺忪的易小鮮沒有第一時間放鬆雙眼,而是用力敲打兩下自己胳膊,想要緩解過度使用後的酸痛感。

年寒英有些愧疚。

昨晚和易小鮮易文錢送彆時,他學著殷華那樣擠出黑線黏在易小鮮肩上,為的就是空閒時能順著線團找到他們定位。

因為一路上海山莊的人都沒發現他手腕的異常,年寒英還以為不是特定人選看不見這長長黑線,索性安生睡了一晚。

誰知這小子竟能看見,不僅如此,還順著黑線自己回到敵人大本營,在門外帶了一晚上。

出於好奇,年寒英詢問易小鮮困成狗的原因。

易小鮮連忙否認,生怕給恩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是您的問題!昨晚華管事回去以後指揮所有人轉移陣地。我雖然遊靈不多,但力氣還算大,就拖船拖了了一晚上。”

自己則是在白日放工後發現肩上異常,以為是年寒英讓他來找自己的暗示,於是趁同事易文錢呼呼大睡時翻牆一路找到他們暫居的客房。

透過窗戶看到本人還在夢鄉,易小鮮身子正好也撐不住,便在屋外歇息下來。

殷華反應還挺快,知道不能繼續選擇舊據點,也就是考慮到這裡,年寒英才沒有在對方麵前暴露傳送門的存在。

“拖船?”左明冬聽到熟悉的字眼,“是船身畫了壁畫,甲板上插著八麵花花綠綠小旗子的那種嗎?”

易小鮮困意未清,還以為也是年寒英的問題,含糊應下:“對……八麵小旗子上麵畫的奇奇怪怪的小人,船桅的大旗子是代仙巡狩的王爺……”

“哎呀就是龍船啦……”

後知後覺聲音不對的易小鮮猛然睜開眼,微笑成眯眯眼的左明冬蹲著身子與他平視:“那能告訴大哥哥,龍船現在在哪呢?”

易小鮮神情驚恐大叫一聲,像是炸毛的幼狗向後一大跳,和左明冬保持距離後躲到年寒英身後。

“不告訴你!壞男人!要是被易管事知道我就要離開了……”

雖然樂於看左明冬吃癟,可聽到他被誤會,年寒英內心仍升起一絲不爽的感覺,他摸摸身側探出的腦袋,試著引出易小鮮的話:“為什麼說易管事會趕你走?就因為你說漏嘴了?”

“看不出來啊,那個大叔身子挺胖,心眼卻很小。”

“不是,不是的!”

聽到恩人質疑易穀生的好壞,易小鮮顧不上漏嘴,一股腦倒出來。

一月多前,易小鮮以自己也不清楚的方式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海山,正當他饑腸轆轆找了一天工被再三拒絕時,街上巡查的易文錢發現了走丟的他。

起初以為是迷路,易文錢仔細問過他家世,從易小鮮前言不搭後語的描述中察覺到不對勁,將人帶到易穀生麵前過目。

“竟也是個異人,相逢便是緣,你若是想留便留在這裡。”

“有名字嗎?沒有啊……既然想留下來,和我們一個姓好了,後麵的名字讓文錢幫忙吧。”

易穀生輕描淡寫的一句決定了他的去處,從此遊手好閒的易文錢多了一個跟班,易莊多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孩。

“所以你就幫他們偷船。”左明冬總結 ,“那乾嘛還來海山莊?我們不是和你的易管事對著乾嗎?”

說到這裡,易小鮮低頭扭捏地對手指,“但是救命之恩和一飯之恩我還是分得清的……”說話間有意瞟向年寒英,生怕他看不懂暗示。

“對了!恩人你當時落下的手鏈我替你保管起來了,幸好離家的時候帶上,不然不能還給你了。”

從裡衣翻出一個厚厚包裹,年寒英接過掀開層層布料,竟是極為眼熟的紅繩,繩上串著幾顆方方正正的小石頭,隻是石頭的形狀有些過於仿真。

是牙齒的形狀。

對此,年寒英帶上齒鏈無奈撓頭,“看來是我了。但我記憶有些混亂,可能是後來又遇到什麼,你能講講當時的情況嗎?”

“失憶!竟然是這種後遺症,後來方族長被處決是應該的……”

震驚歸震驚,易小鮮完整回憶起他和年寒英的相遇。

易小鮮的故鄉一直留有古老血腥的習俗,定期選擇一名童子獻給保佑異人修仙的仙人。兩年前的人選是族中遊靈稀少的小鮮。

離獻祭不遠時,昏迷的年含英突然出現在河邊。異人將他捆綁打包回族,得知不久將有一場活祭,身陷囹圄的陌生人大口一開讓他上吧。

原本不情願的族長也被族人以“反正都是獻,不如讓仙人換換口味”的理由同意陌生人的送死,易小鮮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活下來。

“啊哈哈,我原來心地如此善良見不得彆人死我眼前。”年寒英尷尬地撓撓下巴,決定提前結束話題,“小鮮你困不困?要不要直接在我們房睡一會兒?”

主要是麵前左明冬已經用看死人的眼神蔑視他了!

舍己為人也要被這樣鄙視嗎?!

結果還是沒來及問異人,想到這裡卻隻能送走去睡回籠覺的小鮮,年寒英搓手湊到低氣壓中心,“明冬?冬哥?怎麼就不高興了?”

“是我見義勇為沒上報社會傳熱度還是救人理由不上台麵?但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啊!再說了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

一直到明醫堂,年寒英準備治療時,左明冬才搭理他一句,隻是聲音太小他沒聽見。還想再問,卻被左明冬惱羞成怒地趕走,不得已年寒英帶著疑惑繼續工作。

左明冬獨自倚著門口等牆,雙眼盯著年寒英背影放空,思考剛才聽到的內容。

好不容易整理的思緒被一道手邊辛災樂禍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