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汙 恩人(2 / 2)

“吵架了?”

左明冬看向聲源,隻有空蕩蕩的床位。木質床頭櫃上留有上一位病患的私人物品。

一個盛有黑色液體的琉璃杯。

“?!”

在左明冬不可思議的視線中,秋侯拔高身形,分出兩股細小的水流攀在杯邊。

“一看就是帶著怒氣過來,你倆還會吵架?你不是他找了大半輩子的人,怎麼舍得讓你生氣的?”

“沒有生氣,好吧其實有一點點。他太不在意自己了,替死鬼說當就當。”

“什麼大半輩子,我見到他的時候已經長得差不多了好吧?這我昨天不是說了?”

“年蒼定?他是我幾年前偶遇的朋友。”

回想左明東昨日的說辭,秋侯用替代手臂的水流托著自己不存在的下巴。

如果西秋後消失的那段時間裡才見到本尊,為什麼從小就在找左明冬?

撫雲墟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理會秋侯的沉默,眉毛擰成球的左明冬目光追著那個忙碌的身影不放。

明明那麼熱愛自己的家人,當初在小木屋拉著他滔滔不絕講個不停,卻在他鄉英勇就義,一步走錯就回不到故鄉。

年蒼定他圖什麼?

“你們不管華管事嗎?就讓她回去通報這邊的進展,我想易莊沒料到海山莊能解決他們的遊靈吧?”

秋侯的疑問再度打斷他的回憶,左明冬思考措辭想要糊弄過去,卻被隊友直接賣個乾淨。

“就是怕小鮮說的情況出現,搬家搬得好好的你突然冒出來,讓人家怎麼著?”

“而且我也不想暴露任意門,這種大殺器還是留著用好。”

用乾淨的帕子擦拭手指,年寒英換上燦爛的笑,“我這邊完啦!”

第一次治療時沒有經驗,是仿照殷華刺激汙濁時的姿勢直接上手深情握手,但之後的療程年寒英學會舉一反三,隻需皮膚接觸即可讓自身汙濁透過接觸麵侵蝕到病人體內。

雖然過程中年寒英隱約覺得不接觸也能侵蝕,可想象的畫麵過於反派,名門正派的年寒英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昨晚明醫館剩下的一半弟子,年寒英在他們聊天時全部“吸血”治療完畢。不少弟子下床嘗試自己身體的恢複程度。

見無人二次受傷,年寒英這才放心走到左明冬附近,確保去除治療時手掌接觸病人的痕跡,他暗戳戳蹭到左明冬肩旁,手指一勾一勾,想要和左明冬牽手。

“任意門?那東西可不叫這個名字”

沉浸在自己氣氛中的年寒英錯過發現玻璃杯小人的第一時間,被秋侯突然出聲嚇到也是必然。

樂意欣賞年含英平地摔的傻樣,秋侯支著腦袋打量他懷裡抖落一角的簿本。

“自己取的名字也能忘?那可是「四時」。”

四時?

不是副本……或者說世界的稱呼嗎?

左明冬訝異瞥一眼年寒英。

正當他打算吐槽,風風火火的一隊人衝進差不多空場的明醫館,為首的竟是左明冬的老熟人。

黎鴉倩推著擔架以破竹之勢闖進醫館,差點創到門口閒聊的兩人。身後跟著十數個同樣的組合,進入醫館便自動分散匹配最近的床位。

見勢不妙,年寒英收起日記上前,左明冬還不忘玻璃杯,走到黎鴉倩旁邊。

“為什麼會這樣?”

一眼看出問題的年寒英不容多疑,上手吸汙治療。可這次的入侵遭到不小阻力,不是海洋難以吞噬河流,而是河流的汙濁一旦遇上海洋便四處逃竄,紛紛奔向最為棘手的神識。不敢隨意開腔的年寒英隻好先清理外圍殘留的蝦兵蟹將。

年寒英集中精力大開淨水行動,左明冬也自動承擔他的任務。

“和之前守衛們患上的一樣?”

黎鴉倩深深搖頭,“另一種,巡查弟子發現時,他們這幫人正在辭悔崖地麵上畫著我們看不懂的符號,怎麼叫也沒反應,像是著了魔一樣。”

“就是之前大師兄見到兩個陌生人的地方。”

也就是年寒英掉落的地點。

左明冬了然,又像是想到什麼,從褲子口袋掏出兩半紙條,“符號,和這個差不多嗎?”

黎鴉倩接過紙條,上下拚湊幾次,勉強確認:“有點像,至少是同一體係的走向……左小兄弟,你這紙從哪裡來的?”

正是殷華先前撕開的陣紙,隻是在場閒著的人都認不出寫著的符號,認識的也不知道自己認識。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年醫生本想繼續套路,思考片刻還是有話直說。

“我儘力清理了零散在大腦外的汙濁,若是能醒來,不用擔心會有蠶神病的後遺症,修仙之路沒有影響。”

“可若醒不來,就是思維永久被汙濁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