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香囊!
見年含英看懂他的意思,江坊展顏一笑,轉向假魅幻的方向不停揮舞著香囊。
方才聽到項台和年含英對話,江坊這才明白,哪怕徐禮不是這起案子的凶手,威靈台都要把他捉拿歸案。
可這樣是不對的!威靈台向來以秉持公道懲惡揚善為己任,怎麼能做出如此徇情枉法之事!
心中似乎有什麼倒塌,江坊不得而知,隻是他清楚不能讓徐禮就這麼被冠以汙名。
他尋找自己身上有哪些派得上用場的東西,正想著,懷中香囊掉落在地。
這是江坊入職威靈台時,項台唯一一次親手贈予給他的禮物,算是威靈台人手一個的除鬼錦囊。但想到假魅幻對自己手中香囊的渴求,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靈機一動,江坊將香囊舉起,擺動手臂。一旁的耳報看不懂他的動作,沒有製止。隻有經曆過假魅幻暴動的年寒英和左明冬兩人知道他的意思。年寒英借夜色為遊靈披上一層掩護色,等威靈台的官員反應過來時,遊靈已經替假魅幻解開身上的枷鎖。
“怎麼回事?”“……快!快抓住祂!”諸如此類的叫聲此起彼伏,而重獲自由的假魅幻馬不停蹄衝向那個吸引祂的誘人味道,所到之處無不人仰馬翻。
江坊拿著香囊滿場遛狗,但他保留著和威靈台眾人的同事情誼,留心全場,不讓假魅幻真的撞到人,隻是往徐祈招架不住的地方引,分擔些壓力。
年寒英看清江坊是為給他們拖時間,接上剛剛的話題:“就看我們了!”
“啊?我倆也不是奶媽啊!”
“我可以是!”
不等左明冬理解這句“我可以是”,就聽年寒英繼續道:“星盤帶在身上?”
左明冬怎麼進入「四時」的,年寒英就算不在現場也能猜個七七八八,所以管他要自己早就的練手之作。
左明冬也沒有辜負他的希望,從後腰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丟給他:“你說這個?”
年寒英接到手一看,星盤原本五個區域已經有三塊鮮明的色彩,下紫左綠右橙,北方是一無所有的黑,中央的圓則是初始的白。
而現在,白色似乎在往下方的紫色浸透,絲絲縷縷的白猶如血線,逐步侵蝕著百丈的土地。
沒時間計較顏色的變化,年寒英撕開快要結痂的傷口,金色的血液不要命似的浸泡綠色的區域,刹那間熟悉的白光籠罩星盤,隨著光芒褪去,一捧嫩黃的花瓣出現在星盤上綠色的區域。
濃鬱的桂花香撲麵而來,聞到這股味道,左明冬仿佛又回到了他在春萊鎮的日子。
他都給這一出看呆了,合著年寒英原來是個召喚係?
看左明冬的眼神就知道他又誤會了些什麼,年寒英盤算著等下一起說開,現在還是先治療為主。
剛才的光芒惹來不少視線,威靈台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動作,年寒英連忙抓起一把桂花瓣塞到自己嘴裡,囫圇吞下。其餘的讓遊靈一股腦灑在徐禮身上,好些直接浸沒到他腰腹的傷口裡。
附著遊靈的桂花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幾個呼吸下去,徐禮已經能感知到自己身上的傷痛,眉頭微動。徐祈感應到他的反應,立刻放下對威靈台的抵抗,整個人撲到徐禮身邊。還是年寒英暗中模仿他的攻擊,不讓威靈台起疑。
徐禮總算好轉,雖然臉色依然蒼白,但睜眼時眼中有光。他躺在徐祈腿上,隻需坐起環視一周,瞬間明白了先前發生的事。
隻是徐祈的不對勁更讓徐禮慌亂。
他與那樣一雙非人的眼瞳對視,口中不斷呼喊對方的名字:“小祈?小祈!看看我!我是徐禮!”
徐祈眨巴著血紅的眼,似乎以祂的神智不能理解徐禮的話。
“真是感人的主仆情啊,看得我都感動了。”
見徐禮醒了,項台終於放下身段,下屋頂,走到徐禮身邊。
徐禮將將蘇醒,體力什麼的都不如受傷前,可即便如此他也將比自己強出不少的徐祈護在身後,朝走來的項台嗤笑道:“嗬,我看是誰,這不是威靈台的首台大人嗎?是連做戲都沒耐心了嗎?”
“什麼除鬼,我看分明是來除我的吧!”
項台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設局將徐禮圍堵在此的人不是他一樣。
“何必如此抵抗,你命中該有一劫,逃不過的不是嗎?”
“你我都明白,今日圍剿已是遲了二十年。”
“就當這二十年的人生是偷來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