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仙者邊給易鳴景治療,邊梳理年寒英的證詞。
“乾的不錯啊,下凡多年給我們帶了一個要在族人麵前介紹的朋友,真有你的。”
在祂手下,躺屍的易鳴景無法出聲,就狠狠點頭。
回到一個時辰前,為了堵上易鳴景的語出驚人,年寒英不得已使了些過激的小手段,遊靈攀上易鳴景腳踝,天女散花似的蔓延全身,所到之處瘙癢無比。
於是所有人都看到易鳴景上一秒口出狂言、引起全族人熱議,下一秒就被長老正義製裁、倒地上笑得連句喘息的空隙都沒有。
有了這麼鮮明的前車之鑒,再沒有人敢多嘴左明冬的身份,年寒英這才維持了異人心中莊重的長老形象。
借著氣勢,年寒英板起臉拖著狂笑不止的易鳴景去往問仙室——因為他發現即使撤走遊靈易鳴景仍沒有恢複。而不用他提醒,左明冬便狐假虎威地緊隨其後。
一路上幾人如入無人之境,在他們調轉方向之前,異人便主動讓開身位,哪怕手頭工作還沒做完。
沐浴在眾人頂禮膜拜的眼神下,年寒英加快腳步,幾乎用闖空門的力度推開問仙室的大門——迎麵撞到手上拿書的仙者。
由於這次開局有些變化,年寒英猜測和異水儘頭的“黑天”分不了關係,便隱瞞了時間倒流的事情,單純以“離鄉多年的長老”和“長老的朋友”介紹兩人。
仙者的話有些令他在意,年寒英小心翼翼瞥一眼左明冬,看他沒有特彆的反應,暫時鬆一口氣。
“真心之人”是上一輪的說法,他想通過這種細節的改變,觀察對最終結局的看法。
說到結局,年寒英坐直身子,等仙者提及“祭祀”,主動攬過探查易小鮮的工作。
果不其然,仙者七扯八扯一通後,又繞到那個失蹤的祭品。這次換成他和左明冬一起去。
出門前,仙者神神秘秘遞給他一本舊書。書皮泛黃,封麵磨損得一個字都看不清,令人不禁懷疑內頁是否齊全。
哪怕是舊成這樣,仙者仍是堅持要塞到他手裡,還是趁左明冬走在前麵時偷偷塞的。
“這可是難能一見的好東西,一個人好好珍惜啊。”仙者眨眨眼道。
令仙者失望的是,年寒英不僅沒有好好珍惜,還是一出門就把書拿出來了。
“會是什麼?”年寒英把書遞到他麵前,左明冬就順手翻開封麵,神色平常地評價道,“尋常內容,不算好東西啊。”
年寒英倒是起了好奇心,把書調過來自己看,就“嘩啦”一下沒拿穩讓砸地上了。
原來左明冬翻看的幾頁都是些交纏的人形,形態各異變化萬千,隻是上麵內容對於博覽群書的左明冬還算尋常,對於不問世事的年寒英就是燙手山芋。
好在他們剛從問仙室出來,周圍並無他人,年寒英的丟人樣隻有左明冬一人看到。
嗤笑著撿起舊書,左明冬樂得合不攏嘴,甚至將書卷成小棍,一下一下拍在年寒英肩膀,“搞沒搞錯,就算曾經在「四時」長大,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
“這和在哪長大有關嗎!”年寒英繃著肩膀不敢看他,“不要把那種東西當玩具!”
兩人一路打鬨,直到人多的地方才稍加收斂,左明冬抱著書和年寒英並肩而行,時不時抖兩下舊書在他麵前刷足存在感。
等進了易小鮮的居所,他收起嬉笑,觀察起周圍。這就是一間普通的屋子,床褥桌椅一應俱全,除了沒有說好的囚犯,沒有其他奇怪之處。
突然在枕邊,他看到一個略微眼熟的小東西。
就在左明冬拿著小東西思考的時候,發現年寒英跟個蘑菇似的蹲在地上,手掌摸索著黑漆漆看不出什麼的土地。
“有什麼東西?”左明冬將小東西套在另一隻手上,過來和他排排蹲。現在地上長了兩個蘑菇。
“我在找仙者的禁令。”長毛蘑菇精道,“以異水的習慣,‘禁令’一詞不會隻停留在口頭層麵,我在屋外又沒看到類似陣法,想著會不會在屋裡。”
紅蘑菇不以為意:“萬一真是隨口一說呢?這裡和你的記憶有很大不同不是嗎?就像這個。”
左明冬揮了揮手頭舊書,“真是嚇我一跳,剛上來以為是什麼神秘的世外高人,看來大家都有這種欲|望啊。”
年寒英心中汗顏:“不,以前確實不是這樣的……”
但上次來異水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還沒摸清異人脾性就被丟下瀑布。
不知道那次祭祀的結果怎麼樣,那位大人有好好享用他這位祭品嗎?
靈光一現,年寒英猛地站起,從長毛蘑菇進化到直立人,帶著旁邊左明冬也跟著一起,“找到了?”
“沒找到,但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