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過痛苦的應該是角色葉瞿洸,而不是演員葉瞿洸。
“你為什麼痛苦?”文瑾年問。
文瑾年睡在旁邊,進入了那個藍色的夢。
現在夢裡這個自己看起來已經和自己差不多大了,考慮到這個文瑾年的生活更加艱苦,所以歲月的痕跡應該會明顯一些。
怎麼說呢?文瑾年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像這樣。蒼白的皮膚、長發、幽深的雙眼和更加銳利的目光,和他像又不像。
看來,文瑾年已經是一個將領了。最初的新奇過去,其他的其實並不算太精彩。重複了很久的訓練,每天好像都是重複的。
文瑾年看見,這天他回到房間,卻聽到了傳信的士兵。文瑾年推開門,無視周圍好奇的打量,拿起信件。
“亥時三刻,槐樹相會。”
落款是元定,元女之子。
文瑾年腦海裡的關係圖譜看見這個落款後突然出現,他就像是被開了上帝視角的觀眾,終於看見這細微的聯係。
亥時三刻,文瑾年準時來會。他站在槐樹下,看見月下的男人。
元定轉身問:“近來可好?”
“一切如常。”他這麼回答。
元定又問:“還會感覺有境外化身嗎?”
夢裡文瑾年像是隨意一瞥,方向剛好就是文瑾年的位置。
“令堂身體如何?”文瑾年問。
搖搖頭,元定回答:“貪睡少食、殫精竭慮。恐,時日不多。”
他遞給文瑾年一個木盒子,說:“聽說你在尋藥,特來送此。我知曉你公務忙,就不打擾了。”
最後踩上馬背,拱手告辭。
文瑾年將木盒放在掌中,轉身。
像在和他對視,像是看見了他。
文瑾年說:“元女時日不多,唯想見你一麵。遺願未儘,恐留常憾。”
文瑾年知道,自己要是不去看看她,下一次就見不到了。
文瑾年繼續說:“明晚亥時,會有一架點了燈的馬車。燈熄就走。”
文瑾年知道他今日大概也像那幾天一樣練兵,乾脆四處逛逛。城中百姓富足,商貿不斷。隻是大小摩擦不斷,官府一天就押了不少人。
牢房裡,采光不錯,隻是氣味多樣。關押著不同樣貌特征的人。
文瑾年繼續往裡麵走,這裡麵不知道是乾什麼的,把守森嚴。
還好文瑾年隻是一個觀眾,他繼續往裡麵走,暢通無比。
一個郎中打扮的人走了出來,手上提著一個醫箱。他搖搖頭。
守衛搜了一下身,揮揮手放他出去。
文瑾年看見了一個寬敞的牢房。陰暗潮濕。
一個老叟穿著寬大的囚服,睡在地板上。他手腳被鐵鏈困住,而枯瘦如木的手腳和粗大的鐵鏈形成巨大反差。
殺雞焉用宰牛刀?
老叟睜開眼,文瑾年總覺得他長得很熟悉。這種熟悉表現在文瑾年看他的骨骼很熟悉,皮肉卻很陌生。因為他太瘦了,瘦脫了像。
“啊啊”他突然指著文瑾年大喊,張開的嘴裡沒有舌頭。
守衛們趕來,隻站在牢外麵。
文瑾年看他喊聲越來越啞,最後頹然倒下手。
那隻包了皮的骨頭,摔在地上,聽聲音,是碎了。
為首的那個守衛打開門,探他的鼻息和脈搏。最後用手將他的雙眼合攏,守衛好像錯愕了一下。
文瑾年看見那個男人雙眼緊閉,就像是他最開始設計的外貌——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