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停在樹頂,他按了按身下的樹枝,還是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在下麵放一個安全氣墊。
睜開眼,第五隻蝴蝶停在樹頂。
文瑾年有些無力,他打電話給沐暮,說想了解一些關於李暮春的事。
除了第一次,之後的每一次都不是文瑾年主動選擇醒過來。他大概估計了下時長,第一次十分鐘不到、第二三次都不超過五分鐘、第四次有一個多小時、第五次三分鐘不到。
這一次,文瑾年不知道會有多久。但至少現在還沒有醒來。
那邊的沐暮回複很機械,沒有絲毫停頓思考的時間,就好像等待了很久。
“文先生,那我們在光腦裡見吧。”
文瑾年雖然從沐暮的反應裡察覺出這是夢境,但他還是被這個夢境的真實折服。
站在光腦裡,一個個行人從他身邊經過,去除那點因為知道這是夢境的懷疑心理,文瑾年完全看不出這些人和現實中的人有什麼區彆。
但他看見沐暮時卻有些驚訝。
完美複製的外表和機械的內核,讓人生起一身雞皮疙瘩。
沐暮和他進入一個獨立的空間,像是一個酒店。
沐暮說:“這裡是李暮春的房間。”
文瑾年打量四周,生活痕跡少得可憐,衣櫃裡掛了幾件衣服、床上沒有睡過的痕跡冰涼涼的、隻在書架上放了些看得出有些舊的書。
文瑾年問:“既然是在夢裡,你為什麼不直接見我?”
沐暮回答:“李暮春的回答是:我已經親自來見你了,隻是不是以麵對麵的方式。既然你希望與我會麵,那麼接下的內容將麻煩沐暮用第一人稱的方式來回答。”
說完,沐暮點點頭,又恢複了之前的機械感。
她伸手示意文瑾年坐下,隨後自己也坐下。
開口:“你好,我叫李暮春,曾經是一名建構師。”
李暮春,他的大學專業是光腦建構,對口的職業就是建構師。在校期間,他學習成績優秀、表現突出,在校期間擔任了重要職務、參加過多次競賽並獲得不少獎項。
“我曾經打算在研究生期間選擇嚴曉聲當我的導師。”
沐暮說這些時沒有一絲波動,冷靜地闡述了這些信息。
“並不是因為我仰慕嚴曉聲,相反,我很討厭他的風格,雖然他的成就斐然。我想報考成為他的學生完全是因為他太優秀了,我需要這麼一個有地位的導師。”
李暮春在研究生考試裡取得第一名的成績,他不確定嚴曉聲會不會喜歡自己的作品,因為他莫名討厭嚴曉聲的作品。於是,他選擇模仿了嚴曉聲手底下一個學生的作品發了過去。建構師需要足夠的技術、專業知識來完成自己的藝術作品。
當時,那個學生的基礎能力還不足以讓他表達出自己的作品。
“好像是抄襲吧,真是抱歉呢。”毫無誠意地懺悔。
李暮春對嚴曉聲作品的厭惡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應該選擇嚴曉聲做導師,恰好當時他們專業的老師將自己的作品發給了另一個在建構界地位也很高的導師,那個導師對他表現了賞識的態度,而他也不討厭那個老師。
“你猜我選擇了什麼?”難得,他進行了互動。
文瑾年回答:“嚴曉聲。”
沐暮麵無表情地讚歎:“對了!可以解釋一下嗎?”
文瑾年笑:“我想,你足夠貪心吧。為什麼不選最好的呢?”
沐暮點點頭,說:“老實說,你的坦率並不會讓人開心。”
李暮春還是去讀了嚴曉聲的研究生,但不出意外,嚴曉聲果然也不喜歡他的作品。
沒關係,李暮春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想獲得的隻是嚴曉聲身邊的好處。當時的嚴曉聲可是一顆不會暗淡的星星,第一的頭銜在他身上,這世間無論他想不想要,好的東西總會聚攏在他身邊。李暮春就在他身邊默默待著,偷偷獲取那些嚴曉聲不在乎的資源。
說到這裡,沐暮卻跳過了中間的一大段故事,將時間拉到了幾年後。
這幾年的時光被“後來,嚴曉聲的一個項目涉及到敏感問題、我也就離開轉行了。”概括了。
他們總是喜歡省略、打啞謎,非得有耐心一點點扒開迷霧才能看的清楚。
李暮春進入官方機構,設計的工作和一些神秘事件有關。
但不久之後,他就爆發了基因病,這種病的概率極其微小,但就是落到李暮春頭上了。他漸漸失去了身體和大腦的連接,為了恢複健康,李暮春做了全世界首例人機全結合手術。
這和安個假肢、裝個義眼不同,反正這個手術之後,李暮春就像
“像人也不像人。”
他這麼評價。
為了擺脫這個局麵,李暮春利用了一下神秘的力量,把自己的靈魂放到另一個身體裡麵。
終於,他的故事說完了。
但文瑾年還沒有醒來。
文瑾年問:“除了這個故事,你還想說什麼嗎?”
沐暮卻站了起來,離開了這個獨立空間。
沒有了中間人的傳述,要怎麼傳遞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