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平。”
寧清平回過頭,他還處於震驚中、眼睛不自覺睜大、眼瞳完全暴露。於是,他回過頭去的時候,眼睛裡倒影出導演完完全全的身體倒影。
趕緊,寧清平跑了過去、向導演打招呼。
“文導早上好。”
但他還是不敢和導演對視,他還記得自己昨天發的消息、就像一個瘋子一樣。
文瑾年看著眼前的新演員。
在試鏡時,他給文瑾年的印象就是一個因為笑場緊張而意外符合角色的演員。但其實那天的試鏡,其他演員也表演得不錯,他不能說是特彆突出。
至於為什麼選他,還是試鏡完的那個夜晚,文瑾年看著那一條條可以說是有些癲狂的消息。
現在的他,看起來年紀不大、身形單薄、微低著頭,羞怯又年輕、怎麼也看不出消息中那個不穩定的狀態。
文瑾年看寧清平的時間有些長了,寧清平這個人又不太適應彆人的目光。但現在他是演員,而對麵的是導演,所以他天然就有審視自己的資格。壓製住自己的不適,寧清平說:“導演,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還有就是,昨天的消息”
他開始吞吞吐吐起來,對自己昨天發瘋發的消息很不好意思。
“沒事。”文瑾年不想和他說這個,轉而說:“你還沒有定造型吧。”
鬆了一口氣,寧清平趕緊點頭:“是的。”
“那你的戲份就在定完造型之後再拍,我們先拍前麵的戲。”文瑾年提議。
“好的,好的。”寧清平迅速跟造型師走了,並沒有妨礙拍戲場地。
文峰看著眼前的人,那張死而複生的麵孔,而且是第二次死而複生。
他端著晚餐過來,恭敬地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口:“有幾個人想見你。”
文瑾年看著今晚的晚餐,並沒有太多表情。
“明天再見吧。”他說。
文峰回:“是。”
說完,他準備下去。
但被文瑾年叫住了,文瑾年說:“文峰。”
於是文峰站在那裡,回過身、不遠不近看著他的下半張臉,不曾和文瑾年對視。
文瑾年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瘦了。”
文峰點頭,他回答:“十天後就會變回去。”
文瑾年啞然,他真不是在不滿什麼,就是單純寒暄一下。於是說:“不是,你慢慢來吧,不著急。”
但文峰沒有再說話了。
他隻好繼續開頭:“你把我帶著這裡乾什麼?”
微歪了一下頭,文峰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好像閃過一絲不解:“這就是您的府邸。”
文瑾年說:“抬起頭,看著我。”他和文峰的眼睛對視在一起,文峰的眼睛形狀銳利、眼瞳比例不正常,有些豎長,一瞬間,文瑾年覺得自己被猛獸盯上了。
但他沒有變現出來,猶豫幾下還是說:“我失憶了。”
沒有變,他的麵部沒有一點變化,好像這一點都不奇怪。
文瑾年忍不住問:“你不覺得奇怪?”
“死而複生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是嗎?”他這麼說,麵部肌肉沒有變,但聲音好像帶著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很想你。”突然,他這麼說。
“殺了你之後,我一直很想你。雖然當時我沒忍住殺了很多人,但最後我停止了。”
“你失憶了,但我還記得,所以我找回了你。”
“你是我的主人,你馴化了我。我遵循你的命令,死死守在這座城裡、我對民很好,我儘量保護他們、不會主動打擾他們帶去傷害、我日日夜夜把自己關在這裡、這裡有你的屍體,可惜腐爛了。”
“但幸好,你再次回來了。”
他每一句話都說得很慢,像是一邊說一邊思考。他看著文瑾年的眼睛,自己的眼睛慢慢的地眨動。
最後,他聽了很久、看著沉默的文瑾年,直到確定文瑾年不會回應他,才再次開口:“你害怕我嗎?”
文瑾年沒有說話,但沒有說話也是一種回答。
想著自己確實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比如殺了文瑾年什麼的,文峰抽出了刀。他以前麵見聖人時,是被允許帶武器的。但現在聖人失憶了,所以可能不知道這個。
文峰看著文瑾年的眼睛,安慰:“請不要害怕。”
然後,他彎腰把那把刀雙手呈遞上去,直到文瑾年拿起了刀他才直起身子、依次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眉心、脖子大動脈、心臟,說:“你可以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