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赫。”棕發雌蟲不明狀況地瞪大了眼。

又一束光柱刺穿了他的喉嚨。

“我說，好討厭你們這群蟲。”埃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漂亮的桃花眼一片漠然。

“好臟。”他看著緩緩滲出的血，有一些已經沾到了衣服上。本來無垢的白袍變得臟汙，甚至臉上也濺到了噴射的血漬。

埃蘭緩緩邁下床，想著要以什麼表情出門。不遠處就傳來了破門聲。

他勾起的嘴角很快平複下來，以一種慌不擇路的姿態，踉蹌著抱住進門的雌蟲，“求求......求求你，救救我，那位，那位閣下已經瘋了。”他顫抖地指著屏風後。

“什麼？！”年輕的雌蟲驚疑地看著他臉上的血，還不忘憐惜幫他揩掉，“彆怕。”他把埃蘭牽到身後，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走向床邊。

......接著，他栽倒在棕發雌蟲身上，也是被利刃貫穿了喉嚨。

埃蘭眯了眯眼，撫過袖口的褶皺，施施然走出了門。他粲然一笑，姝麗地像掩在碧色中的山茶。

廊內的雌蟲們聽到動靜後抬眼，眸底都迸射出驚喜的光芒。

可接著，他們就墜入了虛空。那是一個極其陌生的領域，有樹，有湖，還有兩隻貓。

柔弱的小雄子就坐在無花果樹上。他輕撫著小白貓的長毛，聖潔地像天伽星的那塔神。

但很快，有雌蟲發現了不對勁，他根本無法落地，隻能以一個滑稽的姿勢漂浮在空中，“你雄父的！你究竟是誰？在跟我們耍什麼花招？！”他張牙舞爪地咆哮。

管理蟲氣得青筋爆出，“你雄父的最好把我們都放了，不然有你好看！”

“你不過就是一個低賤的雄蟲！不要不識好歹！不然你下場就跟剛才的雄蟲一樣！你知道他怎麼死的嗎？被老子捅穿了喉嚨！”01號買家憤怒地叫囂。

“是嗎？”埃蘭抬起頭，“那你們可以看看，你們，是怎麼死的呢。”他捏了捏指尖。

成千上億的光柱從地平線冒出，它們切割著雌蟲的□□。剛開始隻是細微的痛，但這種傷口是不斷疊加的。它可以從腳底板刺穿腳骨，也可以直刺腿根。

已經有雌蟲張開了骨翼，退化成原始狀態，試圖抵擋這種攻擊。但全然無用。看似細微的光柱可以刺穿最堅硬的鎧甲。

他們被紮成一個個篩子。但還沒完，埃蘭在他們奄奄一息之際暫停了攻擊。

落地的雌蟲像蛆蟲一樣，隻能不停地扭動，他們以一種最卑賤的姿態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埃蘭拾級而下，盛開在白袍的血漬如梅蕊。他朱唇輕啟，嗓音泠泠，“我是誰？是神，是審判者。”

“吾受，聖/靈來！”他抬手。

光柱乍現，每一根都粗如手腕，就這樣徑直貫穿了雌蟲的喉嚨。

遊戲，結束。

精神圖景消散。廊內血流成河。埃蘭赤腳踩過鮮血，來到了路口。01號雄蟲還保持著最初的姿態，他瞪著通紅的眼，不屈地望向虛無。

埃蘭緩緩蹲下身子，幫他把眼闔上。

“小撕，能把它變成一隻夜鶯嗎？”埃蘭撫摸著他的喉部，即使手掌都沾滿了鮮血。那血已不再溫熱，變成了濃稠的黏液，滲進他的指縫。

“喵？小鳥？喵最喜歡小鳥了喵~”小黑貓歡快地從精神圖景跳出，埃蘭恨不得給它一兜頭。當然，他也這麼做了。

“嗚嗚嗚嗚，喵，喵喜歡小鳥怎麼了喵，壞宿主！哼！”小撕委委屈屈地背過身。

“一、二......”

“好嘛好嘛！”小黑貓嚇得一蹦三尺高，“不就是鳥喵！”它伸出爪，軟軟的肉墊輕拍著01號雄蟲。

下一刻，一隻長著赤褐色翎羽的夜鶯從01號胸腔裡飛出。它依戀地蹭蹭埃蘭帶血的指尖，豆豆眼流下了血紅的淚。

“走吧，你是自由的。”埃蘭揉了揉它柔軟的頭毛。

夜鶯盤旋在01號雄蟲的屍體前，不舍地發出悲鳴。它跳在血肉模糊的喉部，用小腦袋緊貼著傷口。又跳上胸膛，想再聽聽，期盼著那裡還會傳來砰砰的心跳。

窗外吹來一陣溫熱的夏風。現在不晚了，宴會可能馬上就會散場。

埃蘭從小撕的口中接過一朵鮮花，擱在01號胸前，“呐，送你一朵玫瑰。”他讓夜鶯爬上手掌，帶著小家夥來到窗前。

“看見了外麵嗎？隨處的山穀都是你的家。下輩子，不要再做天伽星的雄蟲。”

“去吧。”他捧起雙手，放飛了自由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