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太陽未升,已有鳥雀啄窗。
尤裡安精神抖擻地翻身下床,但他動作十分輕柔,幾乎是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晨光熹微,雲層裡隱隱透出一絲金線。
蟲神在上,天,晴了!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腦海裡一直回蕩著,要是明天不下雨,我們就去領結婚證。領結婚證,合法的。嘿嘿。
但是雄主呼吸平穩,顯然睡得正香。尤裡安索性也不上床,就一直趴在床邊看著他。撥撥睫毛,又點點小痣。兀自笑得開懷。
埃蘭醒過來已經是九點多,這也意味著,尤裡安已經獨自開朗了三個多小時。他捏住作亂的手,含笑著說,還帶著晨起時嗓音特有的粘膩,“你在乾嘛?”
“我在看你。”尤裡安歪了歪頭,眼睛彎成了漂亮的月牙狀。他的瞳孔和現在的天空異常相配,澄澈潔淨。
埃蘭睜開眼看了他一下,又閉上,發出一聲哼笑,“確實,我那麼好看。”
等到埃蘭起床,洗漱完畢。再細嚼慢咽吃好早餐,上午已經快過去了。尤裡安在跨出門時還是不由得緊張。
埃蘭逗他,“那就不去了吧。”
尤裡安立馬搖頭,拉著他向懸浮車狂奔。
今天確實是個晴朗的好日子,不論是道上還是半空,車都多了起來。尤裡安趁堵車的時候,一遍遍做著心理疏導。豈料光腦突然震動起來。他下意識看向埃蘭。
“......你接啊,看我乾嘛?”埃蘭莫名其妙。
尤裡安支支吾吾道:“可是,我交代過了,這幾天不能給我打電話,除非有急事......”
“那就不領證了,接吧。”埃蘭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幫他接通了電話。光腦一遞,“呐,自己拿著。”
薩摩耶震驚,薩摩耶委屈。但他還是把車停到一邊,拿起電話,“喂?是......”
“上,上將,”中間間隔了好久,才有接下來的求助,“救......救我。”
“喂?喂?”尤裡安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自己的下屬,一位少校,“法比安?你怎麼了?”他擰緊了眉頭。
那頭的蟲既沒有回應,也沒有掛斷電話。隻是不斷傳來痛苦的呻/吟,伴著抽打聲和雄蟲的叫囂,“我叫你求助!我叫你求助!”
“啊!對不起,雄主!對不起!”
尤裡安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立馬讓值班人員去查了法比安的位置。在等待的間隙,他焦躁地劃著光腦。
埃蘭捏了捏他的耳朵,“冷靜下來,乖。”
“雄主,對不起。”尤裡安深呼一口氣,歉疚地抱著他,即擔憂法比安的遭遇,又為失約而難過。
埃蘭歎了一口氣,“沒事。”其實他昨天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大狗那麼上頭。而且從目前情況來看,應該是一位軍雌遭到了虐打。而且這位軍雌剛好是尤裡安的屬下。
值班人員很快發來信息,獲悉到法比安地址後,尤裡安急忙重新錄入地址。懸浮車調了個頭,絕塵而去。幸運的是,法比安的住址離著並不遠。
但即便如此,等二蟲趕到後,彆墅內還是圍了不少蟲。包括雄蟲保護局的工作蟲員和醫護蟲。
但法比安並沒有獲得任何蟲的在意。這隻可憐的雌蟲渾身被鮮血染透,就那樣抽搐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而他的雄主則在一邊冷眼旁觀,周遭圍了一大圈子蟲。醫護蟲員正貼心地為他驗傷,雄蟲保護局的工作蟲員也在對他噓寒問暖。
然而他分明毫發無損,隻有手上有一點勒痕,還是握鞭子握的。除此之外就是臉上的輕微血漬。
電台正進行著直播,鏡頭對準的都是這隻雄蟲的臉。因為他實在太好看,即使他鞭打雌蟲,即使他不可一世。美貌也會使得蟲喪失理智,更何況他還是一隻珍貴的雄蟲。
“我可沒有無故鞭打他,都是他自找的。誰叫他反抗我?”他接過濕帕,優雅地淨了淨手,展顏一笑道:“這種不聽話的雌蟲難道不該打麼?”他太懂得利用雄蟲的優勢,和雌蟲的心理。
【該打!該打!好漂亮好漂亮的臉,雄主,娶我!】
【我願意受雄主的鞭打!我才不是那種會暈的廢物雌蟲!】
【好美!我就喜歡雄主這種看不起蟲的樣子!】
沒有比這更荒誕的場景。
尤裡安此刻在顫抖,他捏緊拳頭,恨不得現在就把雄蟲揍倒在地。
但他不能,埃蘭也知道他不能。
很悲哀,即使他是上將,即使他為聯邦做的貢獻遠比那隻雄蟲多得多,但是雌蟲的身份牢牢地束縛著他。他不能打他,也不敢賭,如果就此失去了成為雄主雌君的資格,這不是他能承受的事。
埃蘭偏頭看了看大狗的神色,給他一個眼神,“去看你下屬。”
“好。”尤裡安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他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隻是邁出的步伐依舊沉重。
在埃蘭轉身的刹那,尤裡安緊緊抱著他,玫瑰香氣縈繞在他鼻尖,是雄主的味道,劇烈跳動的心臟這才平定下來。
現在法比安要緊,我還不能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