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家裡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德萊茨。這絕對是埃蘭意想不到的蟲。
宮侍通報九皇子來了的時候,埃蘭還癱在尤裡安身上看電影。不知道是不是對德萊茨這三個字過敏,他起身極其迅速。等到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尤裡安才猶豫地追上來,“雄主,你等等我。”
主要是薩摩耶他怕,雖說他確實和德萊茨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但架不住曾經還是有那麼一點關係。他很怕埃蘭多想。
偽善的雄蟲掛著溫和的笑,在大廳沙發上等著埃蘭。見到他來,笑意加深,語氣滿是寵溺,“彌伽,好久不見。”
埃蘭也裝模作樣地掛在他身上,“九哥哥,好久不見。”他緊貼著德萊茨的臉頰,故作驚訝地看著茶幾上的小盒子,問道:“這是帶給我的嗎?”
“是的,”德萊茨刮了刮他的鼻子,他也看見了尤裡安,“這是給你的新婚禮物。”
“是嗎?謝謝九哥哥。”埃蘭甜甜地笑了,但是為了表達對德萊茨的想念和依賴,他依然沒鬆手,而是指揮薩摩耶,“尤裡安,把盒子拆開看看?”
薩摩耶有點吃醋,但是薩摩耶不說。他三兩下拆開包裝,是一塊琥珀色的寶石,和埃蘭眼睛的顏色非常像。不得不承認,德萊茨絕對是用心了。但是!我也能找得到。
不過為了氣氛和諧,尤裡安還是客套地說了一些場麵話,“還不錯。”他高冷地對德萊茨頷首,“我雄主應該很喜歡。”
德萊茨也並不在意他的態度,隻是和埃蘭解釋道:“我這次去附屬星,一看到這塊寶石就想起了你,這應該是最貼合你眼睛的顏色了。”他斂眸的時候,溫柔是真的溫柔。
“對了,彌伽,你去看過雄父嗎?真奇怪,我走的時候,雄父還好好的。”他無縫切換了一個震驚的表情,似乎很懊惱的樣子,“怎麼會這樣呢?”
是啊,怎麼會這樣呢?這就開始撇清關係了?但是德萊茨不在場,是不是就說明,不一定是他的授意?而是雄父自己的意思?
但埃蘭還是蹭蹭他的鼻尖,安慰道:“沒事,哥哥。雄父肯定會好的。”
德萊茨笑笑,捏著他的指尖把玩。用一種說悄悄話的方式問他,但是其實聲音不算小,起碼以雌蟲的敏銳的聽力,是可以聽清的。
他說:“彌伽,你之前不是還說有喜歡的蟲麼?怎麼這麼快就要結婚了?那隻蟲好像不是尤裡安吧?”
埃蘭注意到尤裡安已經做不好表情管理了,他彎了彎指尖,睫毛微顫,“哥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可做不到像以利亞那樣,不求回報地追逐著你。你說呢,哥哥?誒,對了,我還沒問,你和以利亞現在怎麼樣了?”
“不打算娶他嗎?哥哥。”埃蘭笑得更開心,仿佛真的為以利亞能追到德萊茨而高興,“雖然他確實一直在騙我,”他加重了“騙”字的讀音,繼續說著:“但他畢竟曾經也是我的好朋友。”
“我也能,姑且原諒他對不對?”他眉眼彎彎,桃花眼裡蜜糖融化。
德萊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盤,但他立馬廢土重建,又拾回此前的假麵,摸摸埃蘭的頭道:“哥哥很感謝彌伽的關心,不過我和他是不可能了。”
埃蘭從他的語氣裡讀到了厭惡。
德萊茨這隻蟲呢,怎麼說,本身算不上多端方。但他偏就極度厭惡彆蟲對他使手段。更何況以利亞作為一個棋子,不僅任務沒完成。更離譜的是,完成任務的目的居然是為了接近他。德萊茨不厭惡才有鬼。
直到德萊茨走,埃蘭才笑出聲。尤裡安卻委屈大發了。
他哼哼唧唧地抱上埃蘭撒嬌,“雄主,你有喜歡的蟲嗎?”
“沒有。”埃蘭現在心情還算不錯,能容忍薩摩耶耍點小脾氣。
“可是他剛才說......”
“那你信他還是信我?”埃蘭挑了挑眉。
“你!”不論問多少遍,尤裡安都會是這個答案。但是嫉妒這種情緒,如跗骨之蛆,狠狠地鑽進他五臟六腑,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難受。
他緊緊貼著埃蘭的脖頸。心裡騰起不曾有過的陰暗想法,你不可以喜歡彆蟲,不可以!如果你喜歡彆蟲,我就......我就殺了他們!他越想越絕望,仿佛埃蘭真的喜歡上了彆蟲,然後狠狠拋棄他。
不可以,不可以!
“好了,狗狗是不能有嫉妒心的,但我允許你有。”埃蘭捏了捏他的手。
原來不知不覺間,尤裡安的指甲已經摳進了肉裡。但埃蘭絲毫不覺得害怕。他看著尤裡安指縫間的血,慢慢地笑了。瀲灩的眼彎了彎,我需要你所有的極端情緒。
我很享受,讓一隻蟲,因為我走向瘋狂。
尤裡安讀懂了,他的情緒安定下來。湛藍的眼平靜地看著埃蘭,“我是特彆的對嗎?”他執著於尋找一個答案。
“你是。”埃蘭環上了他的脖子,輕輕捏著他的後頸,又一觸即離,如此反複。
尤裡安雙眼變得猩紅,他不顧一切地吻向埃蘭,啃食著櫻果,搜刮著蜜/液。
屋外的雨還在下著,掩蓋了室內的悶哼聲和水聲。
最後,尤裡安抱著他,一遍遍舔/舐著他眼尾的殷紅,像一隻貪婪的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