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埃蘭推開他,耐心告罄,“你這樣,晚上還怎麼去你家!”
尤裡安又變回了哼哼唧唧的薩摩耶,撒嬌道:“那就不去了嘛,又不是多重要的事。”
老約克:???
當然,晚上最後還是出發去了約克家。即使加佩城已經步入初夏,埃蘭還是堅持穿著長袖連帽衛衣,為的就是遮擋草莓印。
不知道該說尤裡安是有分寸還是沒分寸,印子的最高點就卡在喉結處,衛衣的領子隻要稍高些,就能遮住。
但不代表埃蘭的心情就會好。
去約克家的車程並不是特彆長,但是尤裡安被固定在駕駛座上,對他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雄主,我錯了。”他委屈巴巴地向後看,“我也想和你坐一塊。”
雄主出門前,為了貼合約克家族的徽記,特意換了一件紅色的衛衣,上繡玫瑰,襯得他雪膚更加瑩潤,好似海棠花上的一捧新雪。
埃蘭沒理會大狗的撒嬌,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窗外。
筏形地基自湖心托起約克家城堡,屏障環圍,有懸浮車道自東西大門橫亙兩岸。空中若隱若現的光磁阻隔了雨水的滴落。水花就順著半球淌進湖中央。
東大門插著一排旗幟,和蘭開斯特家族相反,它是白底紅玫瑰。埃蘭隱隱有種不真實感,這是,進賊窩了?
但是進門後,更讓他感受到了不真實。這簇擁著的,不是白玫瑰麼?連品種都齊全得不行,和克諾索斯宮的白玫瑰園有的一拚。
埃蘭一路數來,起碼諸如雪花王後、德坎道玫瑰這種稀有品種是在的。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你們家......和我們家,差不多?”難道之前說約克家主討厭蘭開斯特是謠言?
埃蘭看了看尤裡安,薩摩耶正美滋滋地衝他搖著耳朵,很有迷惑性。埃蘭認真思索了片刻,可能沒準真是謠言。
“雄主,我爺爺可喜歡白玫瑰了!真的。”他真摯地甩了甩尾巴。
要是老約克在場,肯定狠狠地呸他一聲!
你雄父的,老爺子我從小聽著紅白玫瑰戰爭長大,手稿就是我的睡前讀物,都快盤包漿了。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反芻約克家的勝利節點。當然,蘭開斯特勝利的場合已經被他撕了。
但是千算萬算,臨到這時,約克家居然還能再出一個叛徒,義無反顧投進蘭開斯特家族懷抱的那種。
老爺子現在睡前不看戰爭手稿了,改成祈禱蟲神,在他百年之後,家徽千萬彆換成白玫瑰才好。
不過埃蘭對此一無所知,並堅信薩摩耶不會欺騙自己。這就導致,他對誰都帶著溫溫柔柔的笑。小王子墜落雲端,掉入了約克家族。
老約克原有的敵對情緒一下就消散了。蟲神在上,遇上這種溫柔的雄主,確實是尤裡安的福氣。
晚餐一派其樂融融,老約克分享著自己在戰場的見聞。他是一位久經風霜,為捍衛聯邦而傾注了數十年光景的老將。他的小雄子和小雌子們無一不犧牲在戰場,就連雄主,也早早地離開他。
他以一位雌蟲的身份,固執地堅守著約克家族。其實算起來,親孫子隻有尤裡安,玄孫也隻剩薩米爾。
小蟲崽長得和尤裡安很像,是一個軟軟的糯米團子,活脫脫一隻小奶狗,幼年版薩摩耶。
這隻小薩摩耶和他叔叔一樣,也對埃蘭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從餐桌底下爬到埃蘭腳邊,探出狗頭,軟軟地喊著,“漂亮哥哥,愛你!薩米爾長大就!嫁給你耶!”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尤裡安拎起來丟到一邊,“去去去,那是我雄主!”
“不是!我不承認!漂亮哥哥是薩米爾的!”小崽也不哭嚎,而是握緊小拳頭,試圖掙脫出惡霸的手掌心。
尤裡安也偏不,就幼稚地在那裡,“我的!我的!我的!”
“是!薩米爾的!薩米爾!薩米爾!”小崽使出了吃奶的勁。
聽在埃蘭耳朵裡就是,“汪汪汪!”“汪汪汪!”
老約克可能是覺得丟蟲,和藹而尷尬地分開了他們,又對埃蘭客氣道:“彆怕,尤裡安平時不這樣。”
“對。”埃蘭也點了點頭,心想可能這能安慰到老爺子脆弱的心。
直至晚間,睡覺前,埃蘭腦子裡還在循環著,“汪汪汪!”“汪汪汪!”
他看著窗前的落雨,突發奇想道:“要是明天不下雨,我們就去領結婚證。”
“汪?”狗頭立馬從他的肩窩裡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