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無意識行為，書麵解釋是沒有經過主觀分析判斷而做出的一種本能行為。

所以，當月森自己反應過來時，他伸出的手帕已經輕輕抵摁上了她的眼角。

顧影沒有躲開，隻是睜著深墨幽幽的瞳孔，怔怔地看著他。

仿佛如觸了電般，他瞬時尷尬地收回了手，腳下不自覺地往後蹭退了一小步。

“抱歉……”

“不……該說抱歉的是我，讓你看笑話了。”顧影胡亂地用手抹著兩隻微微泛紅的眼睛，擦乾臉上淚痕的同時擠出了一個自嘲的微笑，“隻是一時感慨而已，彆太在意，反正眼淚不值錢。”

“回去吧！”顧影甩甩黑發，故作輕鬆地擠出一個笑來，邁開了向前的腳步。

回程的電車上，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顧影靠在車門邊，一個人安靜地盯著窗外發著呆。

玻璃窗外，暮色稠濃。向後漸次倒退著的海岸線，幽靜而綿長。遠處，深海浩瀚，如一潑研開的濃墨，模糊在黢黑的夜色裡，邊界難明。唯見漁火點點，如星之耀，迷離熒閃其中。

“如果在白天看的話，一定很漂亮吧，湘南的海？”顧影輕聲呢喃，隻為自語，不求釋疑。

但站在她身旁的月森還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你說什麼？”

“沒什麼。”她轉過臉，搖頭輕笑。

沉默再度恢複了控製權。

伸手從包裡摸出手機，顧影將切斷電源已久的電話重新開了機。開機鈴聲輕響之後，信息鈴聲緊接而至。

發件人：奈美——[你在哪裡？舞會上太多人，我找不到你。]

發件人：宿田光——[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