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賤名好養活。(2 / 2)

見柳母兩眼盯著滿含期待,他毫不猶豫地下筷嘗了一口,忽而臉色一僵,下意識張口道,“娘,你……”是不是將賣鹽的一巴掌拍死了?

好在他求生欲極強及時忍住了,隻是嘴裡齁鹹齁鹹的,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鹽味一波接一波地在嘴裡化開,能鹹的原地去世立地成佛。

柳母見狀語氣有些緊張地問,“味道如何?”

柳閒亭聞言閉著眼吞咽了幾下,心道,就算鹹的糊嗓子也得咽下去。

母愛賽高!母愛賽高!母愛賽高!

他心裡默念了三遍臉上的表情才沒有崩壞,張了張嘴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還……行。”聲音聽著有些沙啞,卻帶有彆樣的真摯。

然而柳母絲毫沒有聽出柳閒亭話裡的違心之意,反而高興的連眼尾的細紋也跟著上挑,更是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喜上眉梢。

柳閒亭剛緩過勁來,視線裡又出現一盤醋溜白菜,“......”這是不打算放他一條生路了嗎?

許是柳母瞧見他沒反應,便將盤子往他麵前又遞近了些,“閒兒,你再嘗嘗這道菜,咱們得葷素搭配。”

柳閒亭呆了呆啞口無言,“……”居然還懂得營養均衡,大寫優秀。

他真真是小覷了這位愛子心切的柳女士!

有了小蔥煎雞蛋的前車之鑒,他哪兒還敢輕易動筷子,恨不能將抗拒二字寫在臉上,可他又不想拂了這位愛子心切的母親的心意。

柳閒亭看了眼家裡的兩位壯漢,隻見這二位神色如常地咽下醋溜白菜,甚至點了點頭並讚許柳母廚藝了得,心裡不禁生出疑惑,難道隻是小蔥煎雞蛋翻車了?

他猶猶豫豫地伸出筷子,謹慎的夾了一小筷子,可下一瞬就齜牙擰眉,一句‘臥槽’差點脫口而出。

這是又淹死了賣醋的?

柳閒亭來不及深想,隻聽‘咕咚’一聲,竟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微微仰頭,抬起手指,摸了摸喉嚨,不想讓在座的幾人瞧出他被白菜梆子噎出了眼淚。

柳母見狀,在一旁焦急地問,“閒兒是不是噎到了?”

話畢,就見柳母想盛雞湯,豈料馮棲寒的動作比她更快,早就準備盛好了雞湯,甚至不燙不涼剛剛好,“喝點兒湯壓壓!”

柳閒亭看著麵前的雞湯,一臉的生無可戀,甚至懷疑馮棲寒是不是少說了個字,喝點湯壓壓驚!

喝與不喝,都挺要命!

就在他想方設法該如何推辭時,驀地耳畔響起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放心,這湯不鹹也不酸。”

柳閒亭聞聲側眉看向馮棲寒,一雙含情桃花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比那院牆外的桃花還要明豔動人。

尤其右耳上的朱砂痣,比桃花的花蕊還要紅上幾分,宛若那滴血的紅寶石,妖冶而美麗。

怦怦。

心臟猛地朝胸口撞了兩下。

他收回視線將湯碗端了起來,一滴不落地全灌進肚子裡,全然不顧這雞湯是鹹是淡、是酸是甜。

美色惑人,色令智昏。

柳閒亭放下刻花的湯碗,又擦了擦嘴角,下一瞬就打了個飽嗝,帶著一股淡淡的老母雞湯的鮮香。

“雞湯好喝,你們趕緊嘗嘗。”

柳閒亭比了個大拇指鼎力推薦,若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都想站起來給每人盛一碗,隻要彆再讓他吃小蔥煎雞蛋,或者是醋溜白菜。

至於另外兩道菜,他覺得還是不要輕易嘗試,免得吃了長眠不醒,這樣還能保留他與柳母的一點點母子情分。

柳母見馮棲寒又盛了碗雞湯,體貼入微且心思細膩,連自個兒吃飯都顧不上,愈發覺得這門親事乃天定良緣,對這位新媳婦就更滿意更喜歡了,“小七彆光顧著閒兒,你也得好好地補補身子。”

話音剛落,就見她夾了大半塊兒小蔥煎雞蛋,另一隻手懸在底下接著,小心翼翼地擱到馮棲寒的碗裡,“瞧你瘦的,可憐見兒的!”

柳閒亭見狀心裡一緊,“......”娘親大人,你確定不是投毒激化婆媳矛盾的?

他想阻止柳母這種行為,偏偏身嬌體弱還膽量不多,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耳畔響起馮棲寒的聲音,“謝謝娘。”語氣輕柔,甚是乖巧。

柳閒亭心裡頗感訝異,眼神來回地落在兩人身上,可他腦子裡擔憂的婆媳矛盾並未爆發,反而相處的十分融洽且和諧,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兒感情甚好的親母子。

自古婆媳矛盾不易化解,他都強行拔苗助長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好挫敗,好憂桑。

“按規矩明日閒兒該陪小七回門,但是閒兒的身子剛有起色不宜奔波,不如還是讓望兒代替走一趟吧!”

柳閒亭心裡正發愁著,柳父嘴皮子一碰,就判了他的死刑,他哪兒還坐得住?

就算羸弱的不能自已,那他也是個錚錚男兒。

結親他還沒穿過來就算了,憑什麼回門也要讓柳望亭替他,柳閒亭頓時麵色不虞地瞪向便宜弟弟,“我不同意!回門隻能是我陪著小七!”

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誰也彆想覬覦他的小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