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老夫。”李大夫換了隻手捋胡須,信心滿滿地回道。
他在芙蓉鎮還算小有名氣,慕名前來拜師學醫的人數不勝數,自認為柳閒亭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熟料,柳閒亭收回視線捏著馮棲寒的手冷漠道,“沒興趣!”
李大夫聞言手一抖,激動的差點扯斷胡子,全然沒了之前道古仙風的模樣,“為何沒興趣?你這般有天賦,若拜了老夫為師繼承我所有絕學,日後定能成為名震天下的神醫!”
“你不用給我畫大餅。”
柳閒亭承認有一瞬的心動,可他很清楚自身的狀況,“我這具破身子連坐起來都困難,若是跟你學醫,隻怕還未開始我就先命喪黃泉了。”
李大夫難得遇見學醫的好苗子,見他並不是真的不感興趣就更加不想放棄,抵在嘴邊的話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有法子改變你現在的症狀。”
聽到這句話柳閒亭隻是愣了愣沒太大的反應,反倒是馮棲寒和柳望亭齊齊扭頭看了過去,尤其柳望亭看向李大夫的眼神,儼然從震驚、驚喜、質疑,最終變成了幽怨,變臉之快讓人自歎弗如。
“剛剛您可不是這樣說的!”
李大夫愣了愣,訕笑道,“我剛剛說啥了?”擺明了裝糊塗。
“……”
柳望亭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擺出一副黃花大閨女受辱的表情,就連眼神也變得更幽怨了些。
柳閒亭瞧著很是稀奇,對於兩人之間發生的事自然不知曉,隻是李大夫這副作態讓他更加堅信,對方口中的‘拜師學醫’或許並不可靠。
可他又比誰都希望這具身體能快點好起來,畢竟守著漂亮媳婦卻什麼都乾不了,對他而言不僅是心靈上的煎熬,亦是肉丨體上的折磨。
“李大夫,您真的有法子醫治我夫君?”
李大夫兀自懊悔說漏了嘴,見馮棲寒又問了他一遍,猶豫了下改口道,“老夫可以勉力一試。”
“可您明明說的是有法子。”
李大夫聞言頓時心虛不已,訕訕笑了兩聲眼神無意識躲閃,手上捋胡子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須臾,馮棲寒正要放棄就聽他突然開口道,
“老夫其實是從一本醫書上看到過,可惜這本醫書隻有上半部分,所以老夫才說可以勉力一試,將你的心悸症完全治愈也不是不可能。”
“李大夫,望您告訴我這本醫書叫什麼,晚輩常年跑船或許能打聽到下半部分。”
李大夫見柳望亭言辭誠懇,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你找不到的。”似有懊悔,似有惋惜。
“您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它......”李大夫驀地頓住嘴,顯然知道實情卻不肯說。
柳閒亭見他含糊其辭就更不相信,隨即出聲打斷了柳望亭的追問,“聽了許久我也差不多明白了,您前後說辭不一致還含含糊糊的,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老夫從不說假話!”
李大夫聞言又氣又著急,可到底薑還是老的辣,轉瞬間就淡定下來並繼續誘惑道,“倘若你願意拜入老夫門下,這些事自然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我看還是算了吧!”
柳閒亭絲毫不受蠱惑,悄摸摸地勾了勾馮棲寒的手心繼續道,“我就是個普通的平頭小老百姓,現如今能苟延殘喘的活著已經很知足了,若您說的是什麼驚天大秘密,我怕受牽連丟了小命。”
李大夫聞言一頓,不由得更加心虛了。
他眼眸一轉,試探道,“你當真不再考慮考慮?”
“以後再說吧!”柳閒亭沒有將話說死,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
事情還需一步步地來,一口氣是吃不成一個胖子的。
而且他直覺未來的日子不會比現在差,他有恩愛疼他的父母、老實聽話的弟弟,以及漂亮乖巧的媳婦兒,怎麼舍得就這般輕易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