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就見她喊來貼身侍女桃紅進來,吩咐其趕緊安排上好的房間,好似晚一秒,柳閒亭就要反悔離開。
柳閒亭見住宿的問題解決了,便拱手道了聲謝,“勞煩馮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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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馮夫人親自交代必須訂最好的,婢女桃紅自然不敢怠慢,訂的客棧也的確是芙蓉縣最好的客棧,一間上房住一晚便要耗費二兩銀子。
柳望亭將柳閒亭放置床榻上便打量起客房,三十來平的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每處物件也都擺放的恰到好處,就連地板也鋪上了一層柔軟且舒適的毯子,
“大哥,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呢?你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柳閒亭笑了笑,賣起關子來,“明早你就知道了。”
“何必等到明天早上,現在告訴我不行嗎?”柳望亭搓了搓手,好奇極了。
柳閒亭見狀,偏要忍著故意不說,反而下了一道逐客令,“天色已經不早了,二弟快回房歇息吧!”
柳望亭愣了愣望向窗外,一句‘天還亮’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止住,這對新婚夫夫竟然又在眉目傳情你儂我儂,這是真不將他當人了嗎?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悄悄地退出房間。
侯在門外伺候的店小二見他出來,立刻滿臉堆笑地問,“客官,您可是要吃點兒什麼?”
柳望亭搖了搖手推門進到隔壁的房間,心道:他光是看兄嫂膩歪就看飽了,還用得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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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裡,柳閒亭不再借助袖子的遮掩,而是明目張膽、大大方方地勾住了馮棲寒的手指,“小七,我們已經離開馮家,不必害怕。”
馮棲寒聞言笑了笑,任由對方捏、弄把玩,“有你在,我沒害怕。”
“......”
柳閒亭手裡的動作一頓,心跳又忍不住加速,他抬手遮住眼簾忽然敗下陣來,“小七,我心臟不好,你彆總是這樣撩撥我!”
頓了頓,又說,“受不住。”
馮棲寒聞言驀地抿住嘴唇卷了卷手指,右耳那顆朱砂痣似是更紅了,連著耳尖也透著一抹粉,“我隻是實話實說,沒有......”撩撥你。
最後三個字,忽而有些說不出口。
柳閒亭虛虛地移開手臂,透過一點縫隙偷看。
媽的,更撩人了。
他摸了摸胸口又掏了掏袖口,將李大夫開的藥方拿出來,盯著上麵的藥材反反複複看了幾遍。
儘管上輩子他還沒來得及上醫大,可他平日裡看過不少中醫書籍,尤其跟心悸症有關的亦查了不少的相關資料。
心悸症他再清楚不過,既麻煩又棘手,更不要說這具身子骨又實在太差。
他看過原先大夫開的藥方,大多數都是溫補的藥材,藥性溫和不易傷身,換句話說,就是吊著一口氣,這也是原身為何常年臥榻的原因。
而李大夫的這劑藥方就比之前的稍微猛了些,因此他也不清楚這些藥吃下去到底會怎樣?
要不......試試?
他狀似不經意又瞄了眼那妖冶發紅的朱砂痣,下了決定,“待回家我就試試李大夫開的藥,總歸不會比現在差吧!”
馮棲寒不懂這些亦幫不上忙,可說到底他在乎的隻有柳閒亭,心裡難免有些惴惴不安,“若是試出個好歹,你要我怎麼辦?”
神色低落,語氣可憐。
柳閒亭心裡微微一動,忍不住逗弄道,“那如果我真的那般不走運,你準備怎麼辦?”
“......”
馮棲寒咬著唇沉默了,忽而俯身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上窮碧落,下赴黃泉。”頓了頓,又補充道,“你是我的。”
柳閒亭,“......”
這句霸道宣言鬨的他心臟漏跳了一拍,既心動又有些說不出的悵然,他抬起指尖輕輕地拂過對方的眉眼,嘴角漾起一抹淺笑,
“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活著陪你到老!”
馮棲寒抬眼看他,“那你要說話算話。”
他說,“好,說話算話。”
話畢,就見馮棲寒那雙含情桃花眼亮了幾分,好似有流光溢彩熠熠生輝,他緩緩地趴在了柳閒亭的胸口處,卻在對方瞧不見的地方驀地半斂眼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對方說的話明明做不得數,可他就是很高興,被騙也心甘情願。
上窮碧落,下赴黃泉。
他說真的。